計算機天才 Phil Katz 短暫而飽受折磨的一生
在新的網絡精英層出不窮的年代里,我們不能忘記那些更早的技術奠基者。 Phil Katz(1962-2000)是壓縮軟件 PKzip 的創作者,他的壓縮算法已經是 Internet 的一代壓縮規范,而他讓 zip 這個詞稱為了大家熟知的計算機術語。 這篇文章介紹了他短暫而悲劇性的一生。
4月 14 日,當人們發現 Phil Katz 死去的時候,他的身體陷在 Southside 旅館房間的一個小桌旁邊,懷里抱著一個裝過烈酒的空瓶子。
這位以“zip”而聞名,并且創建了一家價值數百萬的軟件公司的天才,最終死于長期酗酒導致的胰臟嚴重內出血。
他當時孤單一人,和家人已經長期斷絕關系,而對于他自己創立的位于 Brown Deer 的公司 PKWare Inc. 的員工來說,他也相當于一個陌生人。
當時他 37 歲。
Phil Katz 在 1994 年的照片,手中拿著一張軟盤,里邊是他的公司 PKWare. Inc 發布的壓縮軟件
這不是一個光彩的結局,尤其對于一個創建了世界上最有影響的軟件(PKZip),不僅讓技術信徒們驚嘆,更讓主流媒體側目的人來說。
Katz 創作的軟件,可以將計算機文件減小至 50% 到 70%,從而節約寶貴的磁盤空間。他的壓縮軟件為計算機行業帶來了一個行業標準,并且讓“zip”成為了人盡皆知的計算機術語。
但他的天才帶來的財富并沒有把他從后來地獄般的生活習慣中挽回來——妄想癥,酗酒,脫衣舞吧。到最后,Katz 只是偶爾地進行一些工作,在很晚的時候打開電腦,而用酒精和脫衣女郎填滿他的整個白天。
Katz 在 Mequon 擁有一所獨立公寓,但他很少呆在那里。為躲開他的逮捕令,他在機場附近不停更換廉價旅館居住。他通過位于 Franklin 的 Mailboxes Etc. 快遞服務獲得他的郵件。
“這個人在世界上連一個朋友都沒有,我是說,一個真正的朋友都沒有。”Chastity Fischer 說,她是經常和 Katz 在一起的一個脫衣舞女,也是最后見到過 Katz 的人之一。
“想象一下生活中一個人都沒有,沒有人可以打電話。沒有人。”
孤獨的高中
Phil Katz 是一個安靜的患有哮喘的孩子,他最高的運動成就,不過是在 Glendale 附近跑跑越野摩托車。
他是 1980 年 Nicolet 高中的畢業生。早在“geek(奇客,褒義)”這個說法還沒和 .com 公司聯系起來的時候,他就被認為是一個 geek(怪人,貶義)了。
“他一點都不合群,而且是大家指指點點的對象。”和 Katz 一起畢業的 Rick Mayer 說,“他說話鼻音有些重。他個子矮小,而且,我不想說他不好看,所以為只能說他看上去很一般吧。”
聽說 Katz 的去世之后,他高中的同桌,也是數學和物理的高材生,現在是心臟病理學醫生的 Ray Fedderly 翻開他高中的畢業紀念冊,在里邊找到一條帶著些許不安的留言:
”我享受和你一起渡過數學和物理課的那些時光,在 Nicolet 這四個糟糕,漫長,無法忍受,折磨人而又美好的四年里。我希望你有光明的前途和幸福的生活(如果可能的話)。希望一個計算器就能為你帶來莫大的快樂。”
“如果我在 18 歲時就是一個手術醫生的話,我應該知道該怎么做的。”Fedderly 說,“我現在知道那是在請求幫助。而不是一個玩笑。”
作為一個天生內向的人,Katz 開始了他分析能力方面的追求。
Katz 曾經和他的父親 Walter 在周末的下午下棋,晚上為可編程計算器編寫代碼,那是一個 PC 還沒出現并改變計算機史的時期。
因為可編程計算器內存只有一點點,Phil 和 Walter 需要做很多非常高效的工作。
“我記得他最早寫的是一個處理月球著陸的游戲程序,”Katz 以前的堂兄弟 Brian Kiehnau 說,他在 1977 年見到過 Katz。
1980年的時候,Katz 在 Wisconsin-Milwaukee 大學主修計算機科學課程。大約在同一個時候,Walt 和 Hildegard Katz 為他買了第一臺計算機,一臺原始的 IBM PC,有兩個軟盤驅動器,一個單色顯示器,還有 64k 的內存,和今日的計算機比起來微不足道的配置。
得到這臺 PC 以后,Katz 立即開始在上面編寫程序,將他大部分的空閑時間花在電子布告欄系統(BBS)上面,那是互聯網的前身。
BBS 很快就變成了 Katz 的社交圈,在那里,別人懂得他熟練的編程技術,而且可以和他共享對計算機的激情。
漸漸地,Katz 喜歡上了在 BBS 上共享信息,因為和別人的交流可以讓他把程序寫得更好。可能在這些經驗的影響下,Katz 后來的 PKWare 才走上了”共享軟件“(Shareware)這一道路。用戶可以先免費嘗試這個軟件,如果覺得它有價值的話,再向作者付費。以 PKWare 為例,用戶出 47 美元,可以得到一份說明書和免費的升級。
“他花了很多很多時間和人們交流,幫助別人。他會在一個計算機用戶組里邊花幾個小時和他們在一起。”Hildegard Katz 說。“他非常非常樂于助人,這是他最可愛的一點。”
但在 1981 年春的時候,悲傷席卷了這個家庭,Phil Katz 的生活就開始變得不同了。
Walter 在 55 歲的時候,由于周而復始的胸痛,進行了心臟手術。幾個小時以后,他去世了。
父親的去世 Phil Katz 是一個莫大的打擊。很多年過去以后,有一次在 Katz 喝醉酒和 Fischer 聊天時還提到這個影響對他有多大。
“他父親的去世讓他心碎。有一次我和他去他父親的墓地時,”Fischer 說,“他不停地說,如果他父親活著的話,他們會一起去釣魚,一起去做‘男人做的事情’。”
Katz 的朋友和家人說,Walter 的去世讓作為兒子的他更為孤獨,并且讓他更加和計算機深陷在一起。
深夜編程
1984年,Katz 畢業并且拿了計算機科學文憑,并且受雇于 Allen-Bradley Co.,他寫的是運行“可編程邏輯控制器”的代碼,這些代碼,操控著 Allen-Bradley 公司全球客戶工廠車間的制造設備。
Katz 在 1986 年離開 Allen-Bradley,又開始為 Graysoft 工作,這是一家位于 Milwaukee 的軟件公司。到了晚上,他會躲在臥室里寫他自己的程序。
他編寫的是一個 Arc 的替代程序,Arc 是當時一個常用的文件壓縮工具。Katz 使用了一些算法,讓程序可以將一些指定的信息合并起來,比如,將每一個“a-n-d”組合從文本中提取出來,這樣會消去文本中的每一個 “and”,“hand”,“sand”。這個程序可以將這些以及數以千計的其它字母組合提取出來,并且在需要的時候將其恢復。
Katz 和他在 BBS 上的好友共享了這個軟件的早期版本,稱作 PKArc,而且他花了無數的時間改善這個軟件。到 1987 年時,這個軟件在線上已經有了相當的影響力,以至于 PKArc 已經開始蠶食 Arc 的開發公司,新澤西的 System Enhancement Associates 的市場份額。
“我在郵件中收到一張支票,我想,哇!這很不錯嘛,“1994年 Katz 在 Journal Sentinel 雜志的采訪中這樣說,”后來接著的幾個月里,我又收到了更多的支票。“
他轉向他的母親求助。
“人們不停地打電話給他說,我們想要使用你的軟件,我們要給你付錢。”Hildegard 說。
Katz 在 1987 年離開了 Graysoft,開始了他獨自的奮斗。以前 Graysoft 的同事,后來 1988 年加入 PKWare 的 Steve Burg 說,PKArc 的銷售已經讓 Katz 在 Graysoft 的 30,000左右的薪水顯得微不足道了。
剛開始,Katz 大部分的工作都是在 Hildegard 的廚房完成的。他們雇用了電話應答服務來應對洪水般的來電,而且給了 Burg 一個程序開發員的職位。
同事們對他的才能印象很深。
“他是個及其聰明的人,”1988年加入 Katz 公司,直到去年 6 月才離開的 Doug Hay 說,“他記得 10 年前考試的公式,而大部分人考完后 20 分鐘就忘得一干二凈了。”
在后來被稱為 arc 戰爭的那段時間里,BBS 的用戶開始將他們的 .arc 壓縮更換為 .zip 格式。
1988年,System Enhancement 以版權和注冊商標侵權為名起訴了 PKWare,看著訴訟費的節節升高,Katz 決定和他們達成協議。完整的協議內容不得而知,但當新澤西公司的代表遇到他們的對手時,也許吃了一驚。
“System Enhancement 的律師本來期望見到一家大公司,結果卻來到了 Hildegard 的家里。”Kiehnau 說,“他在 BBS 上留了一個地址,所以律師以為那里會有一幢豪華玻璃建筑之類的東西。真的很搞笑。”
這起訴訟在 BBS 上的傳播激起了人們對 System Enhancement 的大范圍不滿,從而加速了 arc 格式的死亡,尤其在 PKWare 很快推出新的,使用更好算法,卻又不兼容 arc 的壓縮工具以后。
錢像洪水般一般地涌來。
“Phil 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成了一個很有錢的人。”Burg 說。
當 Hildegard 處理商業事務時,Katz 將他幾乎全部時間都花在編程上面。他下午很晚才開始工作,一直工作到深夜。早期的 PKWare 員工說,這樣的作息可以讓他在工作的時候有一個安靜的環境,而且絲毫不受干擾。
“他很少在我們面前出現。他只做必須做的一些事情,”Kiehnau 說,“如果公司創業后兩年就破產了,我想他都不會在乎。”
但 Katz 無法預測的作息讓他的家人很郁悶。“他們會說,你現在擁有這么一個業務,而且這個業務還在增長,可你怎么連人都不在那里?”Kiehnau 說。
在 Katz 不在的時候,他通過電子傳真和 Hildegard 以及 PKWare 的管理人員聯系,他會監督產品的版本升級,而且偶爾在業務方面對 Hildegard 做一些指導。
在業務增長的同時,他的個人生活問題也開始逐漸顯露。Hildegard 聽說一些流言,說他的兒子出沒在脫衣舞吧里,和那些女人調情,而且大量飲酒。她因此責問了 Katz。了解這一家的人們說,憂心忡忡的母親和走上歪路的兒子之間的關系,就這樣開始變得緊張了。
當 Katz 企圖從 PKWare 取錢出去的時候,他們也會發生爭吵。Kiehnau 說,有時他會一次拿 25,000這么多的錢出去。
“Katz 覺著,一個 30 歲的男人從他自己的公司取錢出來,還要央求自己的母親,這是一件很荒謬的事情。”Kiehnau 說。
Katz 對他的母親干涉自己的事情越來越無法忍受,直至最后,他不再和他的母親講話了。1995年的一天,事情終于有了個了斷。
Hildegard 收到一封給她的傳真,告訴她她的兒子計劃對她持有的 25% 股份進行敵意購入。他解雇了自己的母親。
“發生這一切的那天簡直像一個葬禮,”Kiehnau 回憶道,“這是 Katz 的產品,但又是他母親的業務。我和 Cindi(Kiehnau 的前妻)接到電話趕到她住的地方,她在不停地哭泣,一邊說‘phil 為什么要這么做?’”
同一年,Katz 雇傭了 Robert Gorman 作為市場和銷售主管。Gorman 之前在 Frontier Technologies 的銷售部門工作,這是另外一家 Milwaukee 的互聯網軟件公司。
發生這次混亂以后,PKWare 的業務在 1990 年代依然很強盛,印第安納州 Greenword 的共享軟件職業聯盟執行主管 Richard Holler 這樣說。
他說,公司的市場份額很難衡量出來,因為不是所有的共享軟件用戶最終都會注冊。但即使基于 Windows 的“zip”產品開始偷走 PKWare 的銷售額,PKWare 也能撐得住他們的業務。
“他們依然是商業市場的一個大頭,他們和其他使用 PKZip 壓縮算法的軟件公司有著持續的合作關系,”Holler 說。
由于 Phil Katz 這款革命性的軟件,在他去世的時候,他的名字在的程序員人群里已經廣為流傳。不過這一不同尋常的成就即使為他帶來了財富,最終還是沒有拯救他的性命。
酒精的懲罰
朋友們說,Katz 手中有一杯酒的時候,他講話會更自在,笑起來會更不拘束,呆的時間會長一些,而且夢想也會更高遠一些。酒精可以讓這個極度害羞的人從他躲藏的貝殼中出來片刻。
“他一旦開始喝酒,你可以看到他臉上會出現淡淡的微笑。這個時候他就可以和人們談話,或者講個笑話什么的。當他不喝酒的時候,他不會講笑話,他會思考得很深,而且不會那么有趣。”Fischer 說,這個舞女在 1994 年遇到 Katz,而且逐漸喜歡上了他。
但酒精正讓他走上了一條不歸之路。
在 1991 年 5 月 7 日,他開著帶著 PKWARE 牌照的 1990 Nissan 300ZX 時,一名警察讓他靠邊停車。警察的報告上說,Katz 當時坐在駕駛座上,眼睛幾乎是閉著的。他被指控為酒后駕車。
這只是如雨般的官司中的第一滴。
大約 1 年以后,Katz 再次因酒后駕車被起訴。在 1994 年和 1999 年之間,Katz 因吊銷執照后駕駛被逮捕 5 次。記錄顯示法庭共有 6 次與他駕駛相關的起訴,其中包括兩次保釋期逃跑。
一旦法庭開始尋找 Katz,他就更少出現在工作場所了。
“他就這樣消失了。”Hay 說,“有時候你可以在貿易展覽會上看到他,但也僅限于此了。”
前雇員們說,當 Katz 去工作的時候,很明顯可以看出他的疲勞。
“他活在胡思亂想中,”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前雇員說,“他認為街對面的 WITI-TV 六頻道正在監視他。”
Katz 知道如果法院在 PKWare 尋找他的話,他們也許還會去他在 Mequon 鄉村俱樂部附近的豪華私人公寓去找他。
他的鄰居們并不知道他的官司問題,對他的躲藏行為覺得很奇怪。很多人說他們從來沒見過 Katz,即使按理說他應該已經在這里居住 5 年了。
“我從來沒見過開燈,從來沒見過車道上的車輪痕跡,我就住街對面。這簡直有些嚇人。”一位叫 Peter Picus 的鄰居說。
1997年 8 月,由于鄰居關于惡臭以及蚊蠅老鼠的投訴,這棟公寓受到了公眾的注意。
鄰居和警察都無法找到 Katz,于是 Mequon 的官員取得了一張搜索證明,進入了這棟公寓。Mequon 市的前衛生官員 Kenneth Metzger 說,他們發現了一大堆發臭的垃圾,色情雜志和視頻,以及鞭子和鏈條之類的性玩具。
“那真是一盤狼藉。我做這一行 40 多年了,這是我見過的最不像樣的場面之一。”Metzger 說,“膝蓋那么深的垃圾。酒瓶子,罐頭瓶子,腐爛的快餐四處都是。這人究竟怎么了,墮落成這個樣子。”
雖然 Metzger 和他的同僚對四處躲藏的 Katz 所知甚少,他們可以看出他是個有錢的人。在垃圾堆里邊,他們發現了信用卡,現金,一臺筆記本電腦,還有從沒打開過的珠寶。
Katz 的朋友們說,這些信息的公開對他造成了很深的傷害。有些人說,這意味著結局就要上演了。
“他們劫掠了他的房間,而且將發現的一切告訴了他們公司所有的人。他的母親知道了,每個人都知道了。”Fischer 說。
“他知道人們會對他下什么樣的定論,”她說。“他覺得自己被侵犯。他完全不去 PKWare 了。他不想讓私人生活和他的雇員們攪在一起,沒人想這樣做。”
在這個時候,Katz 最親近的人,只有脫衣舞吧里的舞女了。
Fischer 說 Katz 給她和其他舞女買了大量的禮品,經常帶著她們成群結隊去拉斯維加斯。有幾個還和他一起去了 1998 年的 Comdex 計算機展會。
“我會和他在一張床上睡覺。他從不會碰我或者偷看什么的,”她說,“有時候她會哭著說,‘抱著我,Chastity’,那你只得抱他一整個晚上。”
“他不是一個骯臟的人,”她說,“他也不是一個怪人。我對著我的《圣經》起誓。他是我見過最無害,最慷慨,最不自私的人。”
他的一些舞女朋友利用了他的慷慨,偷走他的信用卡為她們自己買東西。這讓他的妄想癥更為加重了。Katz 開始保存任何寫著他名字或者賬戶的郵件。他把這些東西都摞在他的 1991 Nissan Pathfinder 車子的后備箱里。
“那輛 Pathfinder 非常惡心。后座簡直完全不能用。”Fischer 說,“從地面向上堆滿了紙片。”
由于害怕逮捕令,Katz 一直在四處游蕩。再加上他的酒后駕車指控,法庭記錄顯示,有半打對他不利的裁決,總共需要他支付 30,000美元。
Katz 在 Mitchell 國際機場附近不停地更換旅館,在每一家停留三到四天,然后搬到幾百米外的另外一家去住。
“你知道他在干什么嗎?他每天都呆在旅館房間里,”Fischer 說,“可能只有在吃飯的時候,他才會出去一下。”
Fischer 說 Katz 有時候會在深夜在電話上給她留言,請求她來陪他。在他們談話的時候,他有時會很愉快地談起他的家庭,他的公司,以及他童年的時光。
他說他和母親以及妹妹的分開是一件很難過的事情,即使 Hildegard 被他解雇后他們再沒有說過話,他還一直給她寄送鮮花和 email。
整個過程中,Katz 會喝很多的酒。
Fischer 說他每天至少喝掉一升的 Rumple minze 和兩瓶 Bacardi rum。
“他會喝到自己嘔吐,我們還得看著他。我從來沒陪過一個必須得看著的酗酒狂。看得我們也開始惡心了,”Fischer 說,“我們會說,Phil 你知道,這多不好啊,你在自己害自己,而我們還得看著你這么做。”
Hildegard Katz 說她兒子曾經進行過酗酒治療。“我們都試圖幫他。但和別的酗酒狂一樣,你越對他們說你需要幫忙,他們就越會離你遠一些,因為他們不想聽到這個。”Hildegard 說。
“我以為他在康復治療后真的好轉了。”
但他并沒有好轉。
Fischer 說,Katz 去世幾個星期前,她在一家 Southside 旅館中見過他一次,那時她就覺得他已經不行了。他只穿著內衣,不停地、無法控制地打嗝,而且胃脹得怕人。
“他服了幾片安定,不這樣他就沒辦法睡著。”她說,“他會有那種酒精引起的抽搐。我會和他玩一些電腦游戲,但他會時不時地跑去廁所。”
“他那會情況已經很糟糕了,他會無法控制地在內褲中小便。他的肝臟已經完全不行了。他會吐血。”她說。
幫 Katz 換掉內褲以后,Fischer 離開了旅館。
此后她再也沒有見到過他。
在 Katz 去世后兩天,人們才發現他的尸體。而 PKWare 的員工在幾乎一個星期后才聽到他去世的消息。
接下來的日子里,PKWare 公司收到數百封來自軟件迷們哀悼的 email。大部分人沒有見過 Katz,但知道他做過的事情。他去世的消息在《倫敦時報》,《紐約時報》以及 abcnews.com 等媒體上廣為刊載。
但在 Phil Katz 生命結束后,最難過的是那些遭受痛苦時間最長的人。Hildegard 要遠程去辨識她五年沒有見面的兒子的尸體。
后來,她回憶了兒子的去世。
“我收到人們寄來的 email,看到這么多從沒見過 Katz,或者和他說過話的人這么感激他,這讓我感到有些驚異。有一個人說他救過他很多次。Phil 很喜歡幫助別人。”
“這是一個悲劇般的損失,對于這么一個重要的人,對于他的能量和才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