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us,一生只為尋找歡笑(下)
Linus(五)——繼續前行
Linux 從一誕生就被打上了開源的烙印,這一點對 Linux 的后續發展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從1991年內核0.01版本發布,到1994年1.0版本閃亮登場,世界各地無數的開發者為 Linux 提交了代碼,李納斯為 Linux 建立了討論組 comp.os.linux,全世界愛好開源和 Linux 的程序員與黑客都在上面討論問題,他們就像群蜂筑巢一樣,不斷的通過個體和群體的力量交替推進 Linux 的飛速發展。
李納斯對自己說:嗯,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擋 Linux 的普及!
這 種感覺估計很多程序員都體會過,當你設計的算法得出了正確結果的時候,當你自以為解決了一個海森堡 bug(Heisenbug,表示不可重現)的時候,當你完成了一段精妙代碼的時候,你摘下厚重的眼鏡,推開鋪滿灰塵的書桌,打開辦公室唯一的窗戶,迎著 夕陽把一只廢棄的圓珠筆扔出窗外,然后沖著天空大喊:還有誰~~~?這是一種拔劍四顧心茫然的情懷。
李納斯還不止于此。他不僅單槍匹馬寫出 了 Linux 的內核,而且做出了開源的決定。他把 Linux 放到了互聯網上,并且允許那些希望使用和改進它的人們根據開源協議修改和提交源代碼。這兩點對互聯網的影響是極其深遠的,估計李納斯當年也沒有想到,當時 的兩個小小的漣漪,經過時間和空間的放大,十幾年后形成了一股互聯網巨浪,到現在 Linux 依然處于風口浪尖。
對于 Linux 取得的成功,李納斯將其歸結為是由自己的缺點導致的:
1、 我很懶散
2、 我喜歡授權給其他人
其 實這兩個所謂的缺點,正是優秀程序員和領導者必備的要素,它們讓 Linux 成為世界上最大的開源協作項目,為喜愛 Linux 的人們帶來了最美好的技術和應用,現代的互聯網幾乎是運行在 Linux 之上的,可以說,李納斯改變了世界,你每一次伐開心后在淘寶上買包包,都有李納斯貢獻的力量!
Linus(六)——來到硅谷
1996 年的春天,Linux 順利發布了2.0版本。是年李納斯27歲,這個芬蘭小子已經慢慢厭倦了芬蘭平淡無奇的日子和不眠不休的編程生活。對于一個技術天才來說,創造一套新的技術 體系就像藝術家完成一個雕像一樣,當一塊粗礪的巖石在他的親手打磨下逐漸顯山露水,展現出其完美容顏的時候,后續的修修補補會讓這些天才產生倦怠的感覺。 他們需要更快的劍,更高的山和更強大的對手。尤其是期間李納斯訪問過兩次美國之后,這種感覺變得愈發不可阻擋了。
說起來美國確實是個神奇的 國度,這樣一個移民國家中,居住了各種從不同國度不遠萬里跨海而來的種族,每個種族無論在基因上還是文化上都具有原來國家的特質,這些特質相互融合與對 抗,讓這塊大陸上的人民更銳意進取,更開放,更自由,他們愿意去追求和接納美好的事物,最終一不留神把美國搞成了世界文化的大熔爐,而開放的文化和環境又 極大的激發了人們的想象力和創造力,近代和現代的科技成果幾乎全部源于美國,要么是美國人搞的,要么是外國人在美國搞的。所以有時候我們也不用顧影自憐, 嘲笑自己沒有國產的操作系統和編程語言,因為其他國家也沒有,或很少有,芬蘭好不容易出了個天才少年,也沒好好珍惜,最終落了個「流落」異國他鄉的下場。
李納斯一到美國就被這塊新大陸吸引了,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鮮和美好,他的感受與你第一次出國后在微信朋友圈發的「天是那么的藍,云是那么的白」是一樣一樣的。李納斯在自傳中寫道:
我 所參觀的摩門教堂已有一百五十年的歷史,卻被照顧的很好,清洗后的教堂顯示出亮麗的白色。要是在歐洲,所有的教堂都顯得老舊不堪,像是蒙上了一層歲月的斑 痕。看著這潔白亮麗的教堂,我腦海里產生的唯一聯想竟然是迪斯尼樂園。因為它看起來太像是童話故事中的城堡,而不太是一個教堂了。
我記得自 己徒步走過了金門大橋。在橋的這頭時,我望著對岸的馬林海岬,恨不得立刻就到對岸去徜徉在那美麗的群山之間。但等我真走到那邊時,我幾乎不愿意再挪動雙 腿……那時的我絕對想不到,在時隔六年以后的今天,我會坐在海風吹拂的海岬峰頂,一面俯瞰太平洋、舊金山灣、金門大橋和籠罩在霧中的舊金山城,一面對著大 衛的錄音機講述著這一切。
從美國回到芬蘭之后,李納斯對自己說,我要去美國。
當李納斯透露出自己的就業計劃之后,馬上有多家 公司遞來橄欖枝,其中包括著名的 Linux 公司 Red Hat。這種感覺是如此美妙,就像你剛剛掏出一支香煙,面前已是千百個打火機舞動。但是李納斯本著不加入任何一家 Linux 公司的原則,拒絕了 Red Hat,參加了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公司的面試,這家公司叫做 Transmeta,中譯名「全美達」,你們可以從維基百科上查到這家公司,不過我打賭,知道這家公司的讀者不會超過千分之一,這并不是咱們孤陋寡聞,因 為美國人民剛開始也不知道這家公司在干嘛,全美達官網在1997年中上線,兩年半后網站的建設情況是「This web page is not yet here」,又過了很久人們才從內部員工透露出的一點信息得知,這家公司似乎是搞處理器的。這是我所知道的唯一一家保密措施強過蘋果的公司,如果不是李納 斯,這家公司就像是根本沒有存在過。
就是這樣一家公司,面試了在開源社區名滿天下的技術天才、Linux 操作系統的締造者李納斯,并且將其招至麾下,一待就是六年。從某種程度上,這六年嚴重的影響了 Linux 操作系統前行的腳步,因為李納斯沒有足夠的時間開發 Linux 了。
雖然根據 Transmeta 與李納斯的協議,他可以繼續從事 Linux 的開發,而且他確實也想這么做,比如白天為 Transmeta 工作,編寫 X86 解釋程序,晚上繼續 Linux 的偉大事業。不過真實的情況是,晚上丫睡著了……
關于加班和睡眠,李納斯是這么解釋的:
很多人都認為加班加點的工作才算真正的工作。我可不這么想。無論是 Transmeta 的工作還是 Linux 的工作,都不是靠犧牲寶貴的睡眠時間換來的。事實上,如果你想聽真話,我要說,我更喜歡睡覺。
總之,李納斯第一次從互聯網上消失了,很多悲觀的開發者紛紛奔走相告,李納斯這小子是不是被招安了?丫開始為商業公司干活了,Linux 作為自由軟件是不是已經瀕臨死亡了?每當這時候李納斯就會出來給大家打打氣說,哥還在呢,只不過剛睡醒……
關于李納斯的這段經歷,曾經在硅谷工作過的一位朋友給我提供了如下文字,大意是這樣的:
每 次想起李納斯這段經歷,我都要感慨萬千。第一次得知李納斯虎落硅谷的事是在2002年夏天,當地的水星報記者先是把李納斯大吹一通,然后說他從芬蘭老家搬 到美國,就職于 Transmeta 已五年有余,但 H1 移民仍然停留在勞工卡初級階段,六年期滿就要打道回府了。
當時這份報紙的讀者 大概有一半人有 H1 經歷,然后這一半人里的一半都知道 Linux 是啥東東,但是從未聽說過 Transmeta 是何方神圣,這貨居然把一代技術英雄扣在那兒為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資本家作苦力,導制全球開源事業停滯不前,真是膽大包天啊!于是很多讀者跑到水星報去 說,象李納斯這樣的天才愿意移民到美國,布什親自開飛機去接都不為過,怎么可以被移民局壓了五年呢balabala……
還好,李納斯在 2003年離開了這個叫做「全美達」的公司,受聘于開放源代碼開發實驗室(OSDL : Open Source Development Labs, Inc),重新統領開源世界的各路英豪,全力開發 Linux 內核,Linux 再次煥發出勃勃生機,這一次,它要引領的是互聯網的技術浪潮……
說好的完結篇來了,這次你們還能說短嗎?
Linus(七)——關于財富
李納斯對待財富的態度就是「視金錢為糞土」,是真的糞土。
那 種默然的態度讓人感覺非常可怕。當一個人隨便動動手掛掛名簽個字就能獲取上千萬美金的時候,他依然和自己的妻女一家人擠在圣克拉拉一棟兩層樓的公寓套房 里,過著一個普通程序員的生活,同時不斷改進已經遍布全球的 Linux,這是什么精神?這是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的國際主義戰士的精神。
寫到 這我不禁想起了綠茵場上的冰王子博格坎普,當他接到幾十米外的長傳,用標志性的慢速停球過掉撲上來的后衛,輕扣,過掉另一個后衛,顛球,閃過最后的防守, 面對守門員的時候不是大力抽射和仰天長嘯,而是把球搓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球越過門將,緩緩落入網窩,然后博格坎普,低著頭慢慢的走開,留給對手的是優雅 與實用并世無雙的技藝,和令人絕望的背影!
默然的感覺,懂了撒?
很多程序員創業成功或跟隨創業成功之后,自以為功成身退,最早扔掉的就是代碼和編譯器,然后購豪宅當天使滿世界貼旅游照片,你們感受一下,這個境界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語的。(請勿對號入座,如有誤傷,必是友軍所為)
事 實上李納斯在拿到第一筆真正的財富之前,一直處于日子緊巴巴的狀態。當時另兩位帶頭大哥比爾·蓋茨和史蒂夫·喬布斯早已名滿天下家私萬貫,同時有大量的技 術人員、商人和公司通過 Linux 及其相關技術獲取了巨額財富,對此,李納斯的態度是:「和我有毛關系」,他似乎對一大群才氣不高的編程人員能夠享受到大筆的財富并不在意。這種情況一直持 續到所有的有識之士都坐不住了:李納斯,你再也不能這樣下去了!
倫敦的一位企業家希望李納斯在他羽翼未豐的 Linux 公司做個董事會成員,報酬是一千萬美金。李納斯說,不用。企業家驚呆了,當他喃喃自語「臥槽你特么知道一千萬美金是啥概念嗎」的時候,李納斯已默默走遠。
Red Hat 公司為了感謝李納斯的卓越貢獻,為他提供了一些期權,李納斯的回復同樣是,不用了,我不會給你獨家的授權許可的。Red Hat 的人差點瘋掉:「李爺期權您就收著吧,我們什么都不要行了吧」「唔這樣啊,那就放這吧」,這就是李納斯!
正 是這筆期權讓李納斯收獲了第一筆巨額財富,因為 Red Hat 1999年8月11日在納斯達克上市了。李納斯先是意識到自己從身無分文突然變成了擁有五十萬美元的土豪,然后是一百萬,五百萬,李納斯終于變得亢奮起 來,原來期權也是錢啊!終于不用再為生計發愁了,對著這個事情,李納斯的定義是:我真是最幸運的家伙!
事實上李納斯從來沒有想過 Linux 能夠獲得如此巨大的成功。他只是為了自己方便寫了一個操作系統內核并想借此獲得一點回報而已,「假如我事先知道了要做到如 Linux 這般成功需要做多少基礎和瑣碎工作的話,那我肯定會相當沮喪的。這意味著你首先要非常優秀,并且你所做的大部分決定都導致了正確的結果。」
任何理智的人在登山之前凝望著高聳入云的山峰和崎嶇艱險的山路時,都會陷于沮喪之中。解決辦法就是先邁出第一步再說,然后,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Linux 不僅給李納斯帶來了名聲和財富,同時給大眾帶去了巨大的好處。年輕一代中最聰明的程序員和黑客都在使用 Linux 的產品,正是開放的 Linux 給這些天才的程序員帶去了巨大的創作熱情和喜悅,他們在 Linux 平臺上完成了一個又一個杰出的作品,這些技術形成的生產力,對互聯網的發展起到了巨大的推動作用,直到今天。
Linus(八)——巨星碰撞
在 Linux 出現之前,桌面操作系統的市場基本上是由比老師和喬老師控制的,雖然喬老師控制的少了一些。Linux 出現之后,桌面操作系統的格局并沒有太大變化,但是服務器端市場的變化卻是翻天覆地的。原本比爾希望通過 Windows NT 和 Server 系列在服務器領域復制桌面操作系統的輝煌,從而千秋萬載,一統江湖。然而,世界的發展永遠是多元的,沒人能通過一己之力改變歷史發展的多維性,比爾·蓋茨 也不行。于是 Linux 出現了,并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勢一舉拿下服務器操作系統的半壁江山。
一方是商業公司和封閉的策略,另一方是自 由軟件和開放的協議,這場戰爭一開始支持率就是一邊倒的,李納斯就像對抗風車的堂·吉訶德,但是他自己不僅沒有遍體鱗傷,還在沒怎么親自出場的情況下把微 軟這個軟件風車搞得狼狽不堪,這種情況發生在現實生活中絕對是老百姓喜聞樂見的,李納斯成了自由軟件世界里的英雄和領袖,但也就此與微軟結下了世仇,比爾 和李納斯許下了永世不相見的誓言。
有些加盟微軟的朋友告訴李納斯,他們曾見到他的頭像被釘在了微軟公司的飛鏢靶心上。李納斯對此的評價是:一定是我的大鼻子太好瞄準了。
李納斯與另一位業界巨頭蘋果之間就沒這么激進了,畢竟 Linux 和 OS X 師出同門,都是從老前輩 Unix 那兒畢業的,坐在一起還能嘮嘮家常,事實上李納斯和喬布斯確實有過一次歷史性的會面。
李納斯來到硅谷不久,就收到了一封來自喬老師秘書的郵件,郵件中寫到:「聽聞小李飛刀光臨硅谷,蓬蓽生輝,老喬不才,重回蘋果,以期振昔日之雄風,如得小李相助,必將如猛虎加之羽翼而翱翔四海,天下可得。期待會面。」(當然是意譯)
李納斯看完之后不明白喬布斯要干什么,只是覺得很厲害的樣子。畢竟李納斯還坐在外公腿上撥弄電腦鍵盤的時候,蘋果的沃茲已經純手動打造出蘋果的第一代個人電腦 Apple I 了。李納斯決定去見一下兒時的偶像,并了解一下蘋果的新操作系統。
兩代科技巨星的會面被安排在蘋果總部 Infinity Loop,喬布斯帶著原 Next 公司技術總監 Avie Tevanian(Mach 之父)接見了李納斯,雙方進行了友好而親切的會談,然后會談的結果和某國常規會談一樣,就是沒有結果。
其 時喬布斯十年放逐回歸蘋果,舉手投足已是大宗師氣勢,他對李納斯說,我大蘋果雖然現在看起來有點頹,不過海盜精神永存,我們已經準備好重新起航了。目前個 人電腦領域仍然只有兩個玩家:微軟和蘋果。如果 Linux 和蘋果能夠珠聯璧合,那一切將是最好的安排,所有的開源愛好者都能夠用上優雅與極客并存的 MacLinux 了。然后 Mach 之父 Avie Tevanian 向李納斯詳細介紹了整合 Mach 和 Linux 內核作為 OS X 混合內核的計劃,之后龐大的 OS X 體系將構建在 Mach 和 Linux 內核的基礎之上。 同時喬老師表示,基于 Mach 和 Linux 的內核系統將采用開源的方式運作,這樣全世界的開源愛好者都可以為 Mac 和 Linux 開發程序。
這幾乎是一個完美的雙贏方案,喬老師都被自己描繪的藍圖打動了,永遠年輕,永遠他媽的熱淚盈眶!誰能拒絕蘋果公司和喬布斯如此完美的邀請呢?
李納斯能!
喬 布斯認為自己的扭曲現實力場加上蘋果巨大的市場潛力一定會讓李納斯怦然心動,沒想到這個芬蘭小子在計算機面前待久了,水米油鹽不進,任憑喬布斯口吐蓮花, 我自巍然不動。首先李納斯對 Mach 就不感冒,他認為 Mach 幾乎犯下了所有的設計錯誤,它讓系統變得復雜而效率低下;其次李納斯覺得喬布斯可能沒意識到,Linux 的潛在用戶要比蘋果系統多;第三李納斯樂觀的認為,雖然 Linux 的目標不是占領桌面操作系統,但是顯然「我們很快就能做到這一點了」。所以李納斯當時的反應是:
為什么我要關心這些?我為什么要對蘋果公司的故事感興趣?我不覺得蘋果公司里有什么有趣的事情。我的目標也不是占領什么桌面操作系統的市場。(嗯,雖然 Linux 馬上就要做到這點了,但這從來就不是我的目標)
現 在看來,李納斯當時對 Linux 在桌面操作系統的前景過于樂觀了,雖然他天縱奇才桀驁不馴,但是也無法預測到 OS X 和 iOS 在十年后引領移動開發的浪潮。不過即使知道 OS X 未來的大發展,心高氣傲的李納斯也不會接受蘋果的收編,因為 Linux 一直是獨立和自由的軟件圖騰。
無論如何,這次非正式的會談沒有達成任何實質性的效果,但是對后來的 IT 格局產生了巨大的影響。蘋果不再關注 Linux,而是轉向了 BSD。2001年蘋果任命 FreeBSD 的發起人之一,老牌 BSD 黑客 Jordan Hubbard 為 BSD 技術經理,后升為 Unix 技術總監,負責 OS X 操作系統底層核心 Darwin 的研發,最終,Mach 與 BSD 技術整合在一起,形成了混合內核。另外,蘋果開始覺得開源項目也不是那么靠譜,后續他們先后研發并開源了優秀的編譯器項目 LLVM 和 Clang,一舉替換了整條 GCC 編譯鏈,為 OS X 和 iOS 的性能優化和語言特性提供了巨大的幫助。這也算是蘋果對那些牛叉哄哄的開源人士的回擊:看,我們也可以做開源,而且比你們做的好。
Linux 則繼續在開源、獨立、自由的方式下一路狂奔,雖然在桌面操作系統領域的成就乏善可陳,但是在服務器端大放異彩,目前幾乎整個互聯網都是運行在 Linux 及其衍生產品之上的,可以說沒有 Linux,互聯網不可能得到如此迅猛的發展。
十 年以后,移動互聯網時代來臨。OS X 上長出了 iOS,Linux 上則誕生了 Android,這兩個移動開發領域的雙子星都有一個老祖宗,那就是 Unix。一次話不投機的會談讓 OS X 和 Linux 分道揚鑣,在十幾年后的今天,它們又以一種不同的方式相見了,世界永遠都是多元的,可能冥冥中自有天意吧。
Linus(九)——Linus 和 Git
很多人在完成了類似 Linux 這樣宏偉的軟件產品之后,基本上就止步不前了。但是李納斯卻從未停歇創新的腳步。2003年加入開放源代碼開發實驗室之后,李納斯重新全職投入 Linux 內核的研發,并開始醞釀自己的另一個跨時代的產品。
2002 年,Linux 內核開發團隊開始采用 BitKepper 作為代碼版本管理工具。BitKeeper 是一套分布式的版本管理工具,它滿足了 Linux 內核開發的技術需求。但是 BitKeeper 只是暫時對 Linux 等開源軟件團隊免費,并不是自由軟件。2005年 BitMover 公司不再免費贊助 Linux 開發團隊。對此李納斯表示非常遺憾,但遺憾之后他并沒有自怨自艾傷心落淚,而是憤怒的與其他幾個小伙伴花了幾個星期完成了一套新的分布式代碼管理工具,命 名為 Git。兩個月之后,Git 發布了官方版本,并在不同的項目中應用,自由軟件社區給予了 Git 廣泛的支持。
與 SVN 和 CVS 等軟件不同的是,Git 更關注文件的整體性是否有改變,Git 更像一個文件系統,它允許開發者在本地獲取各種數據,而不是隨時都需要連接服務器。Git 的最大的特點就是離線分布式代碼管理,速度飛快,適合管理大型項目,難以置信的非線性分支管理。
2005年 Git 發布之后,技術日臻成熟,很多大公司都開始采用 Git 管理自己的項目代碼,2008年2月 Github 公司基于 Git 構建了協作式源代碼托管網站 Github,目前該網站是這個星球上最大的源代碼集散地,幾乎所有的優秀代碼都托管在 Github 上。Git 已經成為程序員使用最多的源代碼管理工具!
對于 Git 的成功,李納斯表示:
Git的設計其實很簡單,它有一個穩定而合理的數據結構。事實上,我強烈建議圍繞著數據來設計代碼,而不是反其道而行之,我覺得這可能就是 Git 如此成功的原因。
壞程序員總是擔心他們的代碼,而優秀的程序員則會擔心數據結構和它們之間的關系。
從 Git 誕生到今天已經有9個年頭了,Git 始終沒有背離其設計的初衷:高性能、簡單的設計、非線性高并發分支的支持和完全的分布式。
對于李納斯來說,Git 現在是他的主要消遣工具之一。他很喜歡在 Git 上編程的感覺,因為再也不用擔心鎖定問題、安全問題和網絡問題,這種感覺真是太美妙了!
我們繼續期待李納斯的第三個偉大的作品!
Linus(十)——生活的意義
李納斯認為生活意義的全部就在于:生存,社會交往和尋找樂趣。因為我們所做的一切事情,最終似乎都是為了我們自己的樂趣。而進化作為主線始終貫穿其中。
李納斯對進化的理解是:
「你知道在整個太陽系,人類已知的最復雜的工程是什么嗎?——不是Linux,不是Solaris,也不是你的汽車。是你,還有我。想想你和我都是怎么來的——不是什么超復雜的設計,沒錯,憑運氣。除了運氣,還有:
通過分享「源代碼」實現自由的可用性和授粉機制,生物學家把它稱作DNA。
毫不手軟的用戶環境把我們不好的版本輕易地替換成更好的可執行版本,從而使種群更加優秀(生物學家把這叫做「適者生存」)。
大量的無方向的并行開發(試錯法)。
我 從未如此嚴肅過:我們人類永遠都無法復制出比我們自身更復雜的個體,而自然選擇卻不假思索的做到了。不要低估適者生存的力量。不要錯誤地認為你可以做出比 大量的平行試錯反饋環更好的設計,那樣就太抬舉你的智力水平了。說實話,太陽照常升起,這和任何人的工程技巧或者編程風格都沒有關系。
李納斯一生只為尋找歡笑,但是他卻取得了無數的成就和榮譽:
1997年,在芬蘭赫爾辛基大學計算機科學系,李納斯接受了他的碩士學位。兩年后,他在斯德哥爾摩大學接受名譽博士學位,并在2000年在他的母校獲得了同樣的榮譽。
1998年,李納斯接受了電子前哨基金會先鋒獎。
2004年,李納斯被《時代》雜志選為世界上最有影響力的人之一。
2006年,《時代》雜志歐洲版評選李納斯為過去60年最有革命性的英雄人物之一。
2012年4月20日,李納斯被宣布成為兩位獲獎者之一,和山中伸彌共同獲得當年的千禧技術獎。該獎被普遍形容為相當于在技術領域的諾貝爾獎。
2012年4月23日,李納斯進入互聯網協會(Internet Society,ISOC)的網絡名人堂。
李 納斯憎惡分明,經常口不擇言,比如他對 C++的評價是:C++是一門糟糕的語言。而且有一群不合格的程序員在使用C++,他們讓它變得更糟糕了。他對自己的兩個產品命名的解釋是:我是個自大的 混蛋,我所有的項目都以我的名字來命名。開始是Linux, 然后是Git(英國俚語,飯桶的意思)。
不過我最喜歡李納斯說過的一句話 是:Talk is cheap, Show me the code。他一直用自己的編程人生詮釋著這句話。2006年的時候,Linux 內核代碼的2%依然是李納斯完成的,他是代碼貢獻最多的人之一(是年37歲)。到了2012年,他對內核的貢獻主要是合并代碼,編程變少了,但是他依然對 是否將新代碼并入到 Linux 內核具有最終決定權。
李納斯用自己精彩的編程人生和對自由軟件的熱愛演繹了現代社會中一個書呆子的勝利。 如果你愛一個人,就讓他去編程吧;如果你恨一個人,就讓他去編程吧。代碼讓我們歡笑,也讓我們憂傷,讓我們沉默,也讓我們高歌。對于程序員來說,代碼是這 個世界上最美妙的音樂,會編程的孩子,都是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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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參考資料:
李納斯自傳:《Just for Fun》
維基百科相關資料
Mac OS X 背后的故事(二)——Linus Torvalds的短視
來自:http://weibo.com/p/10016037301603387573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