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子情緣:我在Win 95上認識了第一個女朋友

jopen 9年前發布 | 6K 次閱讀 Win 95

電子情緣:我在Win 95上認識了第一個女朋友

英文原文:I met my first girlfriend through Windows 95: An Internet love story

創見干貨:19 年前,微軟推出了聊天室應用 Comic Chat,本文作者 Sam Machkovech 是其最早的用戶之一。Sam 講述了自己少年時代瞞著家長上網,網戀的故事,摻雜著青春期的迷茫和時代的烙印。面對現在各種新興的聊天應用,他感慨自己老了。


大概 19 年前,我第一次,面對面對一個女孩說了「我愛你」。那個瞬間我至今清晰地記得:花,戒指,以及一個笨拙的吻。我們雙方的母親都在旁邊,是她們開車花了三個小時才讓我們湊在一起。

這一切,和所有青少年的浪漫一樣莫名其妙,但是這種專屬于青春期的尷尬,即使現在看來也是獨一無二的回憶。

我的「愛情降臨瞬間」——和其他 1996-98 年間的青春期記憶一樣——主要起源于我小小的臥室。在這個房間里,我把自己與外界隔離開來,避開對高中生活的不適感,不如兄弟姐妹的自卑感,以及父母勉強 維持的婚姻。很幸運,有這樣一個可以讓我躲藏的角落:一個 Windows 的屏幕,環繞的立體聲,過載的 CRT 顯示器發出的光芒填滿了整個房間,從而連接到了房間之外大大的世界。

這個角落有一個內置的桌面,剛好適配了父親早些年買回來的奔騰 166 的電腦。熱愛運動的大哥也許會突然闖入我的房間,下載托尼拉薩棒球管理仿真游戲,除此之外,這就是我不被打擾的私人空間。我也能「聽」到奔騰處理器的空 間:化學兄弟( The Chemical Brothers)、REM、以及頗受當地人歡迎的 Thoadies 的新專輯;撥號器的聲音——尤其是有電話打進來或掛斷時網絡連接中斷發出的尖銳的聲音;鍵盤上敲擊的聲音,經過隨便幾節馬維斯教打字課程的訓練,我在「安 靜打字」上平均打字速度達到了一分鐘 100 字。

就因為這樣的條件,所以我才一直記得她,薇薇妮。在我那個年紀,薇薇妮是第一個說愛我的女孩,而且她真真切切存在了幾個月,不僅有聲音,還有模糊的照片,無數頁的聊天記錄。我無法抗拒,終于有一天決定見了她一面。

大概二十年前,90 年代中的美國,我不知道這種愛情故事發生的概率能有多少。Win 95 令家用計算機如虎添翼,隨著年代的增長,更快的計算速度不斷降低了互聯網學習的難度。網頁瀏覽器成熟了,在線服務爆炸了,公眾的興趣也到了巔峰。

好奇的人們,尤其是大把空閑時間的年輕人,開始尋找一些前所未有的通訊方式。90 年代中 ISP 撥號上網爆發之前,通過計算機進行遠程聯絡雖然也有,但是大多還是個案。而到了 2001 年,家庭互聯網的接入已經變得稀松平常,互聯網通訊協議例如 ICQ 和 AIM 變成了標準協議。世紀之交那會兒,有統計表明,一個美國孩子教給他身邊的朋友上網的方法花不了多長時間。

但是我們這個年齡的人,十幾歲時正處在這兩個時代中間,都是通過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進行聊天交流成長之痛。我愛計算機,但我并非在一個父母也愛 計算機的家庭里長大。我通過網絡認識的所有其他人幾乎都是這樣。我們聊天室的常駐者們都是費了好大勁才通過互聯網找到了對方,而在我們身邊沒有其他人做到 這一點,無論父母、老師還是我們的同學。

我們喜歡同齡人。我們這些人學習計算機幾乎全靠自學,很少有「家鄉黑客俱樂部」之類的幫助。因為遇到了不同國家的志同道合之人,我們這些技術宅 會做出一些瘋狂的事——例如堅信我們的父母會載我們穿越國家這樣我們可以在一個汽車旅館停車場尷尬地見面。這些 90 年代的聊天室愛情故事——更像那些在任何古典文學中帶有傳奇色彩的故事——閃閃發光。這是 CRT 顯示器點亮的天堂。

流在主板上的血

我在十歲以前沒有見識過什么文化準則。我的家庭很簡單,不依賴任何復雜的主流社區或宗教組織(或者,陰間學校甚至男孩童子軍)。由于父親的工作 需要,我在六歲之前就搬了三次家,后來我們搬到了德州一個小學教育很差的鄉下。鎮上并沒有牛仔或馬,甚至沒有真正的慢吞吞的南方口音,也沒有槍支權利倡導 者,或者其他一些德州符號。只是有很多正經職業的家庭,例如醫生、律師、牙醫,他們極力擁護羅納德里根和喬治布什,并沒有廣袤的土地,到現在我都疑惑,我 們是不是搬到了某個幽靈城。

不管怎樣,我們在鄉下的五年在四年級之后結束了。接下來的一次搬家是接下來的夏天。揮手再見對我們兄弟姐妹來說沒有什么意義,不論學校還是社交。所以,一搬到達拉斯區域高地公園的直轄市(這是我住過的最富裕方便的地方)我就立刻盡最大努力去適應。

概括來說就是,我搬到了一個民俗十分鮮明的地方——富有卻價值觀保守,我無法適應。這種外地人的感覺持續了我的初高中生涯,雖然我通過漫畫、電 子游戲、書本麻醉了自己,但我仍然渴望交朋友。我總是經受交際花的錯亂——比起在父母那受委屈,我是那種更愿意跟陌生人交流搭訕的孩子——但是我交不到新 朋友,只能遇到一些平庸的人,偶爾還會被戲弄。(就像在屋里只穿著內衣,房外卻有幾個大孩子等著欺負你,這之類的事情)

我并不是從小就有個人電腦,我的父母認為紅白機和打字機就足夠了。后來,我很快開始依賴學校的電子實驗室,尤其是午飯時間,這樣我就不需要擔心 一個人孤伶伶。在實驗室,我憑借記憶,根據 321 個聯系人的問題打出了 BASIC 程序,涉獵了早期的 LAN 計算機游戲如 Bolo,也學會了每個小菜單的選項在 Windows 和 Mac 操作系統分別上如何操作。

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父親在 1996 年初換了他的電腦,他去一家親子計算機商店為全家買了一個用戶定制的 Win 95 機器。最初,他沒打算給這臺機器加 modem(調制解調器)——「上網到底要干嘛?」他象征性地問了一下。

在那種情況下,我很快做出了所有孩子都會干的事。兩個月以后,我背著全家,用自己攢下的零花錢,跟學校里一個孩子買了一個 28.8k 的 modem。那個孩子的父親剛升級了 33.6k 的速度,所以他把淘汰的舊的以 50 美元賣給我了。我不停地閱讀措辭含糊的 modem 說明書,不停地試錯來調試正確的 BIOS 設置——我曾經在玩 Jazz Jackrabbit 這個游戲的時候拿到過一個聲霸卡,所以我是夠格的。最后,我裝好了美國 Robotics modem 且沒有把整個系統弄短路。(但是我確實在折騰凌亂的主板時劃破了手。記憶中那滴血是我最初啟動計算機的一個儀式。)

通過 AOL 公司一張免費試用的 CD 光盤,我確定 modem 可以工作了,我的電腦連上了萬維網……但是還不夠。還需要一張信用卡才能利用 AOL 免費撥號上網試驗——和 Prodigy、Compuserve(二者都是美國的信息服務運營商)都差不多。

但是我下定決心要聯網,盡管我不知道如何應對父親的提問。「上網到底要干嘛?」天,我不知道,但是我想看電影和商業信息,互聯網是一切新鮮事物 的源頭。我有預感,像其它我用電腦做過的事情一樣,我會愛上它。幸運的是,我學校附近有一個名字古怪的商店,店員會加價 10% 賣軟件,他給我出了一個主意:聽說過 beta 測試嗎?

店員告訴我,一些新的 ISP 項目在網絡上付費發行前需要在達拉斯地區進行測試,剛好最近有一項服務就在這家商店。他告訴我一周以后過來,于是一周后我拿到了一堆關于 why.net(這是一個很早的 ISP,其部分內容至今仍在時光機上)的免費測試邀請,還有如何通過 Win95 復雜的撥號器連接服務的說明書。我沖到家里,確保沒人會打電話之后終于成功撥號了。

創造一個真正的聊天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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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ic Chat 的第一個公開版本

就在這時,IE3.0 版本發行了。它比其他同類上網瀏覽器便宜多了——一個極低的、接近反壟斷法底線、近乎免費的價格——所以它很快占據了大量的市場份額。同時,它捆綁了一個做 Comic Chat 的小應用.

IE 3.0 發布不久前,David Kurlander 加入了微軟研究院的新研究領域。在那兒,他看到了一個叫做 V-Chat 的新項目,該項目試圖將第一人稱射擊游戲機制應用于互聯網聊天室。他覺得這種「創造一個真正的聊天室」的想法很有趣,但當時的執行都是錯的,尤其是每個人 的化身都像在 3D 空間一樣,對打字交流來說一點用都沒有。

他選擇了一種替代的,視覺模擬的方式:換成類似卡通形象的一種標記怎么樣?人們會選一個預先設定好的卡通角色,進入一個聊天室,打字交流,詞語 像對白一樣出現,虛擬角色的頭上會冒出氣泡。他提出的這個應用也是智能的,當使用了預設的問題或關鍵詞時,角色的臉會變。卡通聊天板塊中的人如果輸入了對 方的名字,他們的卡通角色就會聚到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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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ic Chat 設計總監 Jim Woodring 在應用完成前畫的概念圖

一個小團隊加上西雅圖藝術大師 Jim Woodring,Kurlander 在 IE3.0 發行時推出了 Comic Chat 應用。它和瀏覽器捆綁在一起(最終,Win 95 和 MSN 上都預裝了)。這個故事很有趣,我們去西雅圖 Kurlander 家里拜訪的時候提到了,不過當時是為了討論另外的內容,它僅僅是作為一開始談話的主要切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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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m Woodring 畫的角色原型,來自 David Kurlander 的私人收藏

好奇的人們在 Comic Chat 發行前幾年也用到過聊天室,例如 BBS 、或者像 AOL 多合一的 ISP 應用,或者獨立安裝的交互式閑聊程序客戶端如 mIRC。但是如果一個用戶想選擇一種非主流的 ISP,不想因為父母或帳戶的限制而被屏蔽掉聊天選項,他們最終會發現,選擇就在微軟的快速發展的 IE 里預裝著。

IE 3.0 發行時,我是一個自命清高的人,尤其是涉及到任何我可能用到的軟件,所以我傾向于于認為自己是頭五百個發現開始菜單「附件」文件夾里有個「Comic Chat」的人。下載完成之后,我選了貓作為我的卡通形象,因為它有浴袍!我設定的昵稱是 Sammy,我一向討厭擬聲詞昵稱,但我覺得稍微改一下名字,會讓和我聊天的人覺得線上的我不一樣。就這樣搞定了一個全新的、虛擬的個人形象,我登錄了。

「現在的年輕人多可怕」

薇薇妮,我在網上約到的第一個妹子,現在是兩個男孩的母親,她的孩子還太小不會上網。我們這么多年一直保持聯系,包括一些線下的會面。最近,我教她用了 Skype,進行了我們五年來最長的一次視頻通話。

視頻通話剛開始的時候,薇薇妮噗哧笑了,過了一會她解釋道,「你能想象如果我們 15 歲的時候有 Skype 嗎?想想該有多可怕,現在的年輕人都用視頻聊天了……我們那時候已經過去 20 年了。」

對了,薇薇妮不是她的真名,是她在 15 歲時給自己取的,因為覺得聽起來很酷。作為一個在阿肯色一個小鎮出生長大的姑娘,她自己在 AOL 玩了近半年,然后遇到了我,這還多虧了她母親的工作,高薪、一天十二小時,在家也需要隨機數據庫檢測信息。由于母親經常不在家,大哥也搬走了,薇薇妮很容 易就有了 Win 3.1 的電腦。

她經常用 AOL 聊天,因為她和我一樣,無法融入現實的同齡人當中。她也沒有南方口音;事實上,她似乎對她過去的經歷很抵觸。當她開始念高中時,她成了一個徹底的無神論 者。那是一所保守的南方學校,學校里的孩子當著她的面叫她「巫婆」。她也會抱怨城市廣場的三 k 黨集會。而且,比起那些再婚家庭或其他的重組家庭,她只有一個單親媽媽。她很快被貼著「青少年」、「無神論者」標簽的聊天室吸引了,她就那里談了很多關于 她的信仰和作為一個「外人」的種種感觸。

最終,她僅有的幾個現實中的朋友,一個剛起步的黑客(也是電話飛客)帶她進了 Comic Chat。我倆很偶然在一個青少年友好聊天室撞見了,這個聊天室的主服務器名字很簡單 #room,不是 #teen, 或者 #atheist, 或者 #outcasthighschoollosers 之類的,就叫 #room. 薇薇妮不記得她當時為什么進去了,我是覺得這個傻缺名字很滑稽。

不同的標簽時代

當聊天室取代了真正的生活之后,它變得很像一個簡單的家庭連續劇,有啦啦隊長,有反社會的頭腦怪物,有涉足倒賣域名的程序員,有困惑的摩門教徒,有愛好科幻的加拿大女孩。

全國各地的男孩女孩們,還有一些英國的,澳洲的,為了證明自己的年齡,大多自曝了照片、甚至超清視頻。任何想渾水摸魚的行為都行不通。

#room 沒有任何規則,它缺少一種「制約感」(更不用說微軟的 IRC(互聯網中繼聊天)服務器一直沒用過)。#room 不可思議地運營著,連一點爭吵或不愉快都沒有,老成員很用心地歡迎引導新成員,就像現實中一群年輕人在聊天。薇薇妮和我就在這群人中一起聊,然后發現我們 有太多共同點。不久之后,我們打開了私聊的窗口,交換了照片,開始煲電話粥。我們都有很鮮明的特征——「我們不像其他的南方人」,我們很快在一起了。

像我們這種很快就決定戀愛關系的情況在互聯網歷史上絕不是僅有的,但是在全國范圍內我們也算較早的一批。就像薇薇妮在最近視頻聊天中所說的,「我們是先鋒者!」

她回憶高中的時候,其他學生知道她有了一個網絡上的男朋友都覺得十分不可思議——他們不斷詢問我是不是一個可怕的老頭子。「我不斷說,Sam 才不是老頭兒!」她回憶道。「信任一個人有一個關鍵點:我可以相信你就是你所自稱的那個人,也可以親自檢查一下。」

我也有同樣的經歷。我本來就是一個外地人,又有了一個從沒見過面的女朋友,名聲更加響亮了。我最近給一個高中的老朋友發郵件提到了這件事,他使我想起來當初的嘲笑。「在網上交友簡直是奇恥大辱,」他說,「那時候,只有死宅書呆子才在網上玩。」

我的朋友也擔心我的安全和幸福,擔心我遇到騙子,事實上我自己的顧慮也一樣多。我也嘗試小心翼翼地對待這段戀愛,通過與她和她的朋友們打很長時 間的電話進行確認。但是迫切想交到女朋友的焦慮感太強烈了,我陷進去了。最近,當我看到一些像 MTV's Catfish 的電視劇,我都特別同情那些深陷異地戀的孩子們。

異乎尋常的是,我們在家長那邊沒遇到什么麻煩。那之后,直到我們收到長途電話的巨額賬單,他們還不知道我們在做什么。15 歲的我們不可能主動找父母討論戀愛建議。一旦我們的媽媽識破了我們的小把戲,我們怎么可能被原諒。薇薇妮和我最終達成了共識:很有可能我們奇怪的關系會被 焦慮的家長扼殺掉。

「我們小心翼翼保持距離避免給對方添麻煩,」薇薇妮說。「雖然我們打電話花了那么多錢,還把父母當木頭騙,但是我們沒有鬼鬼祟祟,沒有變成特別壞的小孩,至少不用擔心意外懷孕,某種程度上也是好事。」

一個轉折

我們從網戀到最終說服了雙方母親相信了我們六個月的感情,還驅車送我們跨州見面,這一切到底是如何發生的呢?不止見面,那個陽光明媚的 2 月的清晨,我們還在拉金塔的一個汽車旅館停車場親密接吻,在 Bennigan』s 約會,還逛了俄克拉荷馬州動物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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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薇薇妮在拉昆塔汽車旅館停車場見面的瞬間

那時,我們都沒有意識到這是多么瘋狂的行為,我們的母親驅車那么久讓我們見了面,最終還見證了那個全世界最糟糕的吻。沒關系,愛情使人喪失了所有的理性。薇薇妮喜歡我帶的禮物;我覺得她染的紫色頭發像天生的一樣。一回到家我就打印了一張模糊的,黑白的合照貼在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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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歲的塞姆和薇薇妮

大約一個月后,事情變得不妙。薇薇妮沒有告訴我,她遭遇了嚴重的抑郁癥,最后試圖自殺。后來她住院治療了一個月。那時候我媽也陷入了抑郁和酗酒 的問題。在薇薇妮那種情況下我卻忙著和別的女孩約會。更糟糕的是,那姑娘在第五周的時候才剛跟我表白,到第八周當她聽說了我是怎樣一個失敗者之后就立刻甩 了我。(真實故事。)

后來我們明白了,1997 年 2 月我們倆能有一場奇怪的見面,都是緣于時間的安排;都是因為我們分崩離析的家庭生活。我這邊是,我媽在突然的離婚中崩潰了,完全黑白顛倒了,她兒子渴望著最緊張的高中生夢寐以求的第一次約會。

薇薇妮家的情況更激烈——直到后來我才知道。

「我媽能理解我想和一個從沒見過面的男孩戀愛,但是她并不像我一樣對我生命中的痛苦感同身受,她也做不到。」薇薇妮說。

薇薇妮很小的時候遭受過性虐,她媽媽后來也知道了,卻只是假裝什么都沒有發生過。這件事在家里沒有討論過,更沒有認真治療過。

「試圖自殺是這一切的第一次爆發,」薇薇妮在她的 PTSD(創傷后應激障礙)最終痊愈之后說道。「我感覺像是被拋棄了,都怪你啊。這個來自德拉斯的男孩子只見過我一次,我卻覺得他比我的父母還有理解我關 心我。這對我來說是個很大的認同感。這實在很難做到,要知道連父母都做不到。」

就這樣,她回憶了我們網戀的過程,也開始理解她的痛苦:「在我的現實生活中,即使是父母離婚前,我們也被要求做一個正常人。我們是普通人家!我 仍然記得我 5 歲時就開始思考,這他媽不是正常,我意識到我在現實中展現的不是真正的我。就這樣,我開始到網絡上尋找真正的我到底是什么樣的,對任何事都無所顧忌,成為 一個不需要背負任何負擔的人。」

像老人一樣

直到上個月用 Skype 聯系薇薇妮之前,我花了很多年時間改正青春期時產生的對互聯網的依賴。但是回想我的經歷和薇薇妮的話,我意識到我在一個很小的瞬間長大了——在那個我的網 戀泡沫沒有被學校的同齡人擊破的瞬間。從過去來看,成長經歷都是關于自身在學校和同齡孩子的斗爭,目光接觸, 尷尬的對話, 甚至是打架和學習肢體語言。

但是網上認識的人不是這樣。現在,默認的線上社交接觸,尤其是學生,都是和他們認識的人——父母也希望他們這樣,和同學玩,而不是和陌生人。但是當看到認識的人在社交媒體匿名狀態下是另一種面孔,我們會認識到成長多么殘忍。

另一方面,我的聊天過程清晰地記錄了我青春期的一部分。很奇怪,盡管線上缺少規則,我發現我所在的聊天室通過不成文的社會契約運行著。我們都待 在虛擬的《錯位玩具島》上,在這里,不是抱怨我們的學校和家長,就是打造我們的理想身份。我們有一個共同點,在我們各自的學校我們都是那個「與眾不同」的 孩子,我們會發現我們更喜歡在線的方式,例如網上交朋友, 甚至網戀。像我,至少,我渴望交很多朋友,和他們進行深度交流——而不是像學校里那些總是欺負我的孩子嘲笑我的努力。最終,我的自信心增加了,對現實中的 社交場景也不再畏懼。

薇薇妮認為她的經歷對她帶孩子很有幫助,一旦她的孩子年齡可以聊天約會了,她會告訴他們,「[聊天室] 是安全的,在聊天室你告訴別人你和別人在網上聊天更加安全,你好,我喜歡你,」她說,「這比現實中搭訕要容易。我覺得符合我兒子標準的應該還不錯。」(她 也認可網絡安全需要加強,她說,一旦她的兒子們學會了如何克服網絡上的障礙,他們就長大了,除非他們變成了網上的欺凌者,這也是她給孩子們設定的底線。)

我在讀高中期間大部分時間都堅持登錄 #room,我也試過幾次遠程線上約會。我記得許多在這里認識的人;我甚至在十年后還追隨一個人去了西雅圖。我也曾涉獵過我所知道的每一個線上約會平臺,當我讀到《名利場》寫的 Tinder 的功能時,才感覺到自己老了。

關于我豐富的網戀經歷、以及其對我個人和家庭生活的重大影響,可能要等以后才能做出結論,但是現在,我可以確定地說,比起高中時的經歷它們都是 那么蒼白無力。沒錯,那個時候,網戀是一部分,但某些觸碰到心靈深處的聊天才是青春期更重要的。在那種時期,薇薇妮,我自己,以及一群其他世界各地的年輕 人,可以通過網絡的掩飾營造出最好的自己——那種恰到好處的時代條件也許再也不會有了。

文章來源:ars technica,由 TECH2IPO 創見雍若陽為您編譯,轉載請注明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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