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客愛情之十六：22歲開始的初戀
這是一段關于程序員是怎么擁有女朋友的故事。
遇見我之前，某人是不會談戀愛的人——當然，他也沒有談過戀愛。
遇見我之后，某人還是不會談戀愛的人。
網傳極客標準中說，極客是 22 歲之后才擁有初戀的。
很巧或者很不幸的，遇見我的時候，那年他剛好 22 歲。
一直很好奇的是他之前追女生的方式，只是每每問及他都是緘口不言，想來感情史這種東西對于每個人而言都或多或少有那么幾分的難以啟齒。只是我的 好奇心頗重，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才得個心滿意足，卻又對他的過去念念不忘，心底總是糾纏著幾分芥蒂，記得有句話說：我們都想擁有彼此的未來，但是我們也都 放不下彼此的過去。
不過似乎看起來，他對于我的過去，倒是沒有多大興趣的模樣。
在遇見我之前，他有過一段被我無數次提及的漫長的單戀。我見過他女神的照片，一個看起來青春活潑當然也有幾分漂亮的姑娘，我甚至一下子就記住了 那個女生的名字、網名甚至生日——我之所以能有機會記得，是因為某人在剛剛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便誠實地向我交待了這樣一段過去，并且誠實地告訴我他之前的 QQ 等一系列密碼均為該女神的生日，不過他表示他會在第一時間內改掉。
他的坦誠讓我意外，也讓我有些許感動。雖然，后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里，我都心存芥蒂——因為我怕我這樣輕易地和他在一起的感情，敵不過那段經年永 久的暗戀。畢竟，每個男生的青春里都有一個難以忘記的沈佳宜，但不是每個女生的青春里都有一個柯景騰。是因為在意才有所介意吧，直到時間流逝，彼此早已信 任不二，這些陳年往事也就成了彼此閑來打趣的談資。
我也記得他因為我翻來覆去的芥蒂傷心生氣：“我真的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嗎？”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絕望。
親愛的，不是不信任，只是好奇與調侃已成習慣。
我不知道他算不算是我的初戀，或許是，或許不是。年少時候總也曾經歷過一些朦朧而又短暫的感情，隨著時間的流逝最后也就云淡風輕。不過，當某人問我關于初戀這件事的時候，我都會佯裝無辜：
“我的初戀嘛，當然也是你啦……”
說著，便笑著跑開了。
一般來說，他會發出“唏噓”的聲音，表示不屑。
“早就不知道這是你第幾次談戀愛了，但是可以確定的是，我是第一次。”
他總是半開玩笑半正經的對我說。
一個宅男追女生的方式，總是從網絡一步步走向現實。我們在貼吧認識，認識的起因也很天方夜譚：因為一個關于水瓶座的帖子，他在其中回復：雙子男 飄過，求一水瓶女。雖然我們學校男三女七的比例讓男生男生占據天然優勢，但是依然有數以N計的寂寞空虛冷的男生頻頻在貼吧等平臺嗷嗷求偶。而百無聊賴的我 居然鬼使神差的在其后回復：水瓶女飄過。
你沒有看錯，我們就是這樣認識的。
從他加我 QQ 的那一瞬間起，我就有預感：和他之間一定會發生一些故事。
“花花，我喜歡上你了。我們出去約會好不好。”聊了幾天之后，果然，他便開始了猥瑣大叔似的死纏爛打。
“…..你可以再猥瑣一點嗎？”
“好不好嘛……”
“你會追女生嗎？”
“不會……”他很尷尬的樣子。
“看出來了。要我教你咩。”我打趣道。
“好啊好啊，教教我怎么追你吧。”他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教會了你之后，不就可以把我追到手了么？我才沒這么傻。”
雖然我還是答應見他了，因為我想知道他是不是像他發給我的照片那樣猥瑣——照片上的他胡茬肆虐，頭發凌亂，迷離的眼神望著前方的電腦屏幕，懷里還抱著一個和他一樣油膩膩的鍵盤。
一直記得那天晚上，下了晚自習之后的操場上空月光正好。他靠在雙杠邊上等我，瘦削的身影被拉得格外得長。我用手中的飲料瓶敲了敲他的后背，他轉過來看著我，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果然是典型宅男，網上猖狂，網下羞澀的夸張。
他看起來有些清瘦的模樣，高高的額頭，不帥但也不至于如照片一般猥瑣。
而湊巧的是，一直以來，我對清瘦的男生都沒有抗拒力。
第二次見面他約我吃飯，地點在食堂。
他打完自己的飯菜轉身欲走，我打完飯菜尷尬的發現沒有帶飯卡——我也沒有想到男生會約女生在食堂吃飯，也沒有想到他居然沒有幫我付錢的意識。
“那個……不好意思，能不能借飯卡用一下？我忘記帶了。”我沒有說要還錢，也沒打算還那僅僅六塊的飯錢。
面對面坐下來吃飯，他始終低著頭。偶爾鼓起勇氣抬起頭看我一眼，遇見我的目光之后又迅速低下頭去。
“額，我又不會殺了你……”我在肚子里想著。
吃完飯上樓，他鼓起勇氣——鼓起很大的勇氣抓了一抓我的頭發，輕聲說：“你的頭發挺好的。”他放下我頭發的那一瞬間，我都能聽到他緊張沉重的呼吸。
“我想和一個女生，談一次戀愛，然后就結婚，一輩子……”某天聊天的時候，他對我說。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一輩子談一次戀愛的想法是好的，可是，似乎也有點天方夜譚了吧。”
我很快打破了他的美好幻境。一輩子就談一次的戀愛也固然向往，但是，我又怎么知道我這一回遇見的你就一定是 Mr.right 呢？
“你會答應我嗎？”
“你猜。”
“不知道……感覺不會。”
“額……我也不知道。答應你就要嫁給你，很可怕的樣子……”
“額……”他回了我一個可憐的表情。
其實那時候的我對他已經挺有好感了，因為他的愛讀書，因為他在空間寫下的關于他學計算機的點點滴滴，因為他的思想，也因為他的清瘦。
“如果一個男生一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倒是不妨嘗試與之深交。”我這樣想著。
“但是，他太矮了。你也許會遇到更好的。”我又這樣想著。
當然，這一切，他一直都不知道。
直到有一天，他又約我在校園里散步。走著聊著，聊著走著。
“浙江和福建還是挺近的嘛……”
“嗯，聽到南方的口音還是很激動哈。”
……
突然，他伸出手攬住了我的胳膊，問：我可以這樣嗎。
我呆呆地點點頭。
我們就這樣在一起了。
我們，就這樣在一起了。
我們就這樣——在一起了。
不過即使獲得了我的點頭答應，他還是那樣很羞澀很小心翼翼的看我，很小心翼翼的問我：“可以牽你的手嗎？”
“可以抱你嗎？”
只是這回，他是在得到了我的允許之后，才敢牽起我的手，才敢輕輕抱住我。“
“那……可以吻你嗎？”
“不可以。”
“那，什么時候可以？”
“等我能接受的時候吧。”
終歸還是覺得自己答應的太過草率，后來每每想起來都覺得后怕。該是怎樣的直覺和信任，相信那一眼認定的便是對的人。
“我們分手先，你再重新追一下我好不好。”
“不好。那樣我就追不到你了。”
“哼。便宜你了。”
“我不會談戀愛，我也不知道怎么經營一段感情。所以，我們的愛情，就由你來做主導吧。”
其實，更多的時候，我都覺得我養了一個兒子。
“你覺得怎么樣好就怎么樣唄。”他總是如是說。無論是衣食住行、吃喝玩樂，他永遠都說：“你說了算。”
有時候會很生氣：“你可以給點意見嗎？！”但是他總是一副把所有主權都讓給我的樣子：
“你決定就好了。”
后來的后來，我和他室友聊天，說起他的前塵往事。
“這哥們啊，什么都好，就是太悶了。大一剛來宿舍的時候他是最晚一個到的，進宿舍的時候居然行李一扔一言不發就又出去了。我們幾個室友都驚呆了，跟他都是過了很久才熟起來的，才知道他計算機這方面很牛逼……”
“哈哈哈哈……我一直都很好奇在我之前他追過多少女生，怎么追的，簡直無法想象。”
“嗯…..不是很了解，反正他很宅。估計也就是在網上跟人聊聊天，合適了約出去見個面吧。我就記得大二的時候又一次看到他跟一個女生坐在操場邊那種石凳上，兩個人坐的很遠，中間都能塞兩個人。”
“我已經自動腦補出他緊張的搓衣角的樣子了，哈哈。我怎么會跟這樣一個人在一起，我記得他說過他曾侵入教務系統，抓下了大把大把女生照片……”
“嗯，他電腦里有大把大把女生照片啊，你有沒有讓他刪了啊？反正再之后就是大三了，然后就跟你在一起了。你們現在也挺好的。”
現在的他，應該已經學會和女生的正確相處方式了吧。
如果有一天，他需要追下一個女朋友，我想，肯定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狼狽。
只是或許，再也沒有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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