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客組織Anonymous揭秘:FBI曾悄然組織其活動
北京時間 7 月 5 日消息,據國外媒體報道,《連線》雜志日前撰文,披露了黑客組織 Anonymous 如何選定目標、發動攻擊,并讓強勢的政府或企業網站崩潰。
以下為文章內容摘要:
黑客組織 Anonymous 揭秘
除了赫克特·沙維爾-蒙賽格(Hector Xavier Monsegur)之外,沒人知道他為什么或是在何時成為了“Sabu”,并加入了奇怪、混亂的互聯網知名黑客組織 Anonymous。不過我們都知道“Sabu”被捕的那一天。2011年 6 月 7 日,聯邦探員走進了他位于紐約下東的公寓,并威脅這位 28 歲的年輕人面臨一系列指控,累計將被判入獄 124 年。也正是因為這樣,赫克特·蒙賽格,這位曾在 Anonymous 被稱為“Sabu”且有著眾多粉絲的黑客,向一位新的、同樣從不露面且神秘的大師屈服,這位大師就是:聯邦調查局(FBI)。
在隨后的 8 個月時間里,Sabu 繼續活躍在互聯網上,并是 Anonymous 下屬的黑客組織 AntiSec 的核心成員之一。Sabu 不僅幫助丑化政府和企業網站,甚至還協助攻擊了美國安全智庫——全球情報分析機構 Stratfor。但事實上,Sabu 的所有活動均受到了聯邦調查局的密切監控。法律執行官員后來向福克斯新聞表示,在去年 8 月認罪后的幾周時間里,蒙賽格“幾乎每天” 都在聯邦調查局辦公室協助該部門的工作。隨后,蒙賽格還在自己家中繼續協助該部門的工作,有一位聯邦調查局探員每天 24 小時來監視蒙賽格。有些時候,聯邦調查局的探員甚至會直接冒充 Sabu。去年圣誕節,就在 Stratfor 被黑之前,Sabu 還曾在網絡聊天時向 AntiSec 成員表示,“我們已經習慣于高溫;我們已經從第一輪攻擊中存活了下來。”
設計師克莉茜·安格利科的繪畫作品
Sabu 所指的是發生在去年夏季的一系列逮捕事件,在全球至少有 80 名 AntiSec 的成員被各國警方所逮捕。當時,幾乎不可能從 Sabu 的論證中挑出任何毛病,因為被逮捕的人并沒有減緩 AntiSec 在 2011 年發起的恐怖攻擊。2011年是 Anonymous 闖入全球地緣政治意識的一年,該組織支持了“阿拉伯之春”運動分子;攻擊了安全產業;折磨了法律執行部門和情報機構;并發起了無數次對索尼和其它大型企業 的攻擊。隨著抗議活動向西方世界蔓延,Anonymous 又開始向他們提供重要的后勤支持(更比不說引起了媒體的極大關注),從抗議舊金山灣區捷運(高速交通統,BART)到遍及美國和海外的占領運動,處處都留 下了 Anonymous 的身影。Anonymous 已經計算出如何在全球進行滲透,以及如何召集機器和參與者。
不過 Sabu 并沒有在第一輪攻擊中幸存下來,他幫助聯邦探員收集到的證據,讓更多的 Anonymous 余黨在第二輪攻擊中被紛紛逮捕。今年 2 月份,國際刑事警察組織(Interpol)在全球逮捕了超過 25 名參與者;而且在幾天之后,聯邦調查局正式向媒體公布了蒙賽格與其進行合作的消息。此后不久,又有 5 名黑客被逮捕,其中 1 人來自 AntiSec,另有 4 人來自于另外一個黑客組織 LulzSec。在去年圣誕節時,Anonymous 所使用的網絡聊天室(Internet Relay Chat, IRC)的氣氛還十分囂張,到了這時已經變得一片悲哀。一位黑客寫道,Sabu 曾經在編程上輔佐過他。另有人歸納了 Anonymous 余黨對 Sabu 與聯邦調查局進行合作的總體看法:
2011年,Anonymous 已經計算出如何在全球進行滲透,以及如何召集機器和參與者。對集體活動而言,Sabu 的被捕就如同是減速帶,但它是否僅僅只是減速帶?肯定不能這樣說,因為 Sabu 的被捕切斷了 Anonymous 所謂的通往心臟之路,也就是 Anonymous 的組織活動皆被阻斷。更精確的來講:Anonymous 聲稱自己并不組織任何活動,該組織并沒有領導人,也沒有吹噓參與者數不勝數。這也就是說,幾十、數百甚至數千人被捕,并不會阻止 Anonymous 的活動。要知道,“我們是羅馬軍團,我們從不寬恕也從不忘記,世界等著我們”(We are legion; We do not forgive; We donot forget; Expect us)曾經是 Anonymous 叫囂著的口號。
不過聯邦調查局逮捕的 Sabu 無法被輕易的替代。沒有人能夠否認,在 2011 年最著名的黑客攻擊活動中,Sabu 曾經扮演過何等重要的角色。推測下來,蒙賽格協助聯邦調查局收集證據逮捕的黑客,也都是那些有著超高天賦的黑客。多年之后,或許有人會揭露 Anonymous 的領導人,曾在網上多么蔑視他們,卻又時不時的會黑他們一下。如今,在這些 Anonymous 的成員被逮捕之后,Anonymous 的整體自我概念將會遭遇一場大考。
Anonymous 也許會向公眾告知真相的可能——它不會因為主要成員的監禁、齷齪行為或賄賂而關閉——是讓 Anonymous 成為向全球從政府到企業、再到非盈利性組織的強大體系發起挑戰的一支恐怖力量。
事實上,Anonymous 在沒有領導人的情況下取得的成功,確實非常易于理解——如果你能夠忘記你所知道的組織如何運營。Anonymous 是典型的“do-ocracy”,這是一個在開源運動中非常流行的短語。正如短語暗示的那樣:個人提議活動,其他人參與(或是不參與),然后 Anonymous 的旗幟出現在活動之中。沒有人批準活動或是為活動做出承諾,因此每一項活動必須依靠自身的力量。
很難理解的是——但是如果你想要在 Anonymous 成員被捕之后把握到 Anonymous 的未來,這一點非常重要——激進的政治覺悟為何與這些數不清的互聯網“精英們”結合在了一起。Anonymous 對政府和企業變得危險,不僅僅是因為它的技能(擁有大量的黑客)或是規模,而是因為它狂暴的本性。在創辦之初,Anonymous 僅僅是自娛自樂,但是在過去的幾年時間里,它已經成為了互聯網某種自閉的免疫系統,無論是在線上還是線下,都會向任何被認為是自由之敵的人發起攻擊。 Anonymous 由一群虛無主義者創辦,但他們隨后演變成為了信念鑒定的信徒。要了解這一不太可能的轉型,以及 Anonymous 獨特的組織方式,就有必要從 Anonymous 創辦之初說起了。
Anonymous 的起源
2008年 3 月在洛杉磯對山達基教會的抗議活動。反山達基教會活動也是 Anonymous 開始政治活動的關鍵一步。
Anonymous 是從“4頻道”網站(4chan.com)的泥沼中崛起的。在這個什么圖片都能發布的流行圖片共享網站拋棄了大多數網絡論壇上傳統的用戶制度。與此相反, 所有上傳圖片的人都被標記為“匿名者”;重要的是這個用戶上傳的內容,而不是這個用戶本身。聚集在“4頻道”上臭名昭著的“/b/版”論壇上過濾最少的板 塊一開始互相做惡作劇或騷擾,進而自我組織起來成為網站以外的力量,這個力量逐漸開始使用“Anonymous”作為稱號,最后使之成為自己獨有的名稱。 在這個論壇當中,“黑鬼”(nigger,蔑稱)或是“同性戀”(faggot)這樣的詞匯隨處可見。雖然“/b/版”論壇中可以輕易的發現種族主義或是 偏執狂的痕跡,但是上述詞語卻與他們沒有任何的關系。“/b/版”論壇中使用的詞語相當犀利,這些詞語就像是警告外來者一樣,涉足太深會變得更加糟糕。
“/b/版”論壇背后的推動力量是 Lulz。Lulz(Lulz 意為放聲大笑,是短語“laugh out loud”的縮寫)與困惑、貶低、幸災樂禍相關,與任何能夠讓人放聲大笑的事情有關。Lulz 詼諧或是孩子氣,但真正讓他們變得對 Anonymous 如此重要,是因為在各種意義上講,它都是自由的。Lulz 的活動不需要任何成本,也不會受國境線的困擾,他們也不需要尊重社會傳統。為尋求 Lulz,早期的成員已經開始發動大規模精心安排的惡作劇,發送拒絕服務式攻擊,或是直接進行黑客攻擊。Anonymous 式的“do-ocracy”活動早已出現,只是它不同于互聯網時代的其它“do-ocracy” 活動。由于不會始終如一的組織活動——活動發起者可以放棄使用一個用戶名,并使用另外一個名稱——這意味著他們不會長期對活動負責。相 反,Anonymous 混亂的行動方式,便來源于“/b/版”論壇的無序構成。因為“/b/版”論壇沒有用戶名以及檔案,惟一的文化便是你能夠黑什么或是取笑什么,其余的人則在 里面湊熱鬧。
“/b/版”論壇上經常出現的惡作劇名為“D0xing”。在該惡作劇中,涉及公開發布被攻擊對象的個人信息(通常以數字文檔形式發布,因此稱 為“D0x”),而且要盡可能的在更多的場所發布這些信息。絕大多數的攻擊通常都屬于幼稚的玩笑:以某人的名義訂皮薩餅,或是為其他人訂制乏味的垃圾郵 件。80年代流行歌星里克·阿斯特利演唱的《永不放棄》,因為“/b/版”論壇上的惡作劇而在網絡上爆紅,產生了“瑞克搖擺(Rickroll)”現象。 具體說來就是由網友提供一條鏈接,并表示該鏈接與原討論主題有關,但實際上鏈接卻會把點擊者送往阿斯特利的音樂錄影帶的界面。當有網友“上當”點了上述的 “偽鏈接”后,人們便會說他們被“瑞克搖擺(Rickroll)”了。即便是美國民主黨議員南希·佩洛西(Nancy Pelosi),也在官方視頻中玩了一把“瑞克搖擺”。
嶄露頭角
在使用蓋伊·福克斯的頭像之前,Anonymous 曾經使用過的標識
真正讓 Anonymous 走向政治領域的事件,是反對宗教組織山達基教會(Church of Scientology)的事件。2008年 1 月,山達基教會的一段視頻被曝光。在該視頻中,著名影星湯姆·克魯斯(Tom Cruise)宣布將把自己完全奉獻給山達基教會。這段視頻在互聯網上瘋傳,并引發了眾多的拙劣模仿和評論。因為山達基教會隨后發出警告,可能會把發布或 共享視頻的用戶訴諸于法律,這在“/b/版”論壇引起了軒然大波。隨后,“/b/版”論壇發起了反對宗教組織山達基教會的活動,指責該教會試圖在網上控制 關于自身的信息,并表示抗議,進而成為關注的焦點。在當時的活動中,Lulz 不僅希望讓“/b/版”論壇的成員們感受到影響,而且還希望能夠在真實世界產生影響。為了實現后一個目標,Anonymous 開始有了真正的政治覺悟——通過一些全新、富有創意的方式來采取大規模行動。
2008年 2 月 10 日,“moralfag”(即 Lulz 組織內部的活躍分子)讓整個反對山達基教會的活動達到了高潮。當天,一直在網絡中出現的抗議活動突然成為了真實世界的抗議活動,這也是 Anonymous 首次在大街上舉行示威活動。游行者購買了面具——電影《V字仇殺隊》(V for Vendetta)中蓋伊·福克斯(Guy Fawkes,企圖在國會大廈炸死英王詹姆士一世“火藥陰謀”的策劃者)的面具,并進行簽名。他們成百上千的出現在了山達基教會的教堂門外,并播放音樂和 拿著標語行走,譴責山達基教會的罪行。游行者在超過 90 個城市舉行了活動。
無論是取笑還是攻擊,Anonymous 此前絕不會對一個目標延續數日,但是在“Project Chanology”項目中,Anonymous 卻在 4 年中的大部分時間里把目標瞄準了山達基教會。2009年 1 月,一個 18 歲的年輕人赤裸上身從紐約地鐵出來,徒步穿過時報廣場,前往西 46 街的 “山達基教”(Scientology)中心。這個人很快就要成為 Anonymous 運動的臉面,以及布滿毛發的胸部。他的皮膚看起來比較光滑,但這不是光線的問題;“快速體驗者”身上涂滿了凡士林。腳趾甲和一大堆用優雅的方式說頭發以外 的毛發,都被精妙地粘在他的后背、胸部和胳膊上。
在此人被捕兩天之后,Anonymous 開始組織了另一輪全球性對山達基教會的抗議活動,零星的抗議活動在整個 2009 年得以延續。與此同時,為打擊山達基教會的網絡服務器,Anonymous 開始使用其最著名的工具:“低軌道離子炮”(Low Orbit Ion Cannon)。低軌道離子炮是一個用 C# 語言所撰寫的開放源碼程序,其主要功能并非攻擊,而是用來進行網絡應用程序的強度測試,以讓開發人員檢視程序的負載能力,即使這是個合法程序,但同時也能 被用來進行惡意的拒絕服務攻擊。使用者透過低軌道離子炮可連接發號施令的 IRC 服務器,并由該服務器決定共同測試(或攻擊)的目標,由于多數的網絡服務器都有規定連接的數量,一旦達到限制,就會停止運作,以達到阻斷式服務攻擊的效 果。
形成規模
2011年 7 月在舊金山發生控制捷運運動。
因此,到了 2010 年年底,Anonymous 已經準備好用政治和技術手段來采取更多的意識形態活動。2010年 9 月,一家名為 Aiplex 的印度軟件公司表示,該公司當前為電影行業工作,多少有些像黑手黨。對于那些托管著非法電影并且無視電影業向其發送的侵權警告的網站,Aiplex 將采取非常手段逼其就范,簡單地說就是發起網絡攻擊。Aiplex 在當年 9 月份采用拒絕服務式攻擊攻擊了著名的 BT 下載網站海盜灣。
Aiplex 的這一做法無疑惹怒了 Anonymous。Anonymous 的報復迅捷有序,在第一個星期令 Aiplex、美國電影協會(MPAA)、美國唱片工業協會(RIAA)、英國唱片業協會、ACS 律師事務所等機構和公司的服務器分別宕機。其中,ACS 律師事務所以對文件分享的激進態度而眾所周知。對 Aiplex 和 ACS 攻擊更為重要的一個后果是導致其敏感私人數據泄漏并自此通過 BT 廣為傳播。
在 Anonymous 的攻擊中,數千名參與者從來沒有考慮到他們也成為了 Anonymous 的成員,而且也可能從來不會知道這些活動都是由 Anonymous 的激進分子,也就是“moralfag”發起。這些新的 Anonymous 成員是否知道或是在乎“4頻道”惡作劇的品牌已經不再重要,他們都與“/b/版”論壇的先輩們有著同樣的品質。他們把帶著面具參與 Anonymous 活動視為授權途徑。他們終于能夠做一些不僅僅是網絡請愿、或是向電子前沿基金會(Electronic Frontier Foundation)捐錢的小事。他們終于可以瞄準一個目標,然后幫助打擊這一目標。
幾個月之后,當國際信用卡組織萬事達卡(MasterCard)、維薩卡(Visa)和 PayPal 宣布將不再為維基解密(Wikileaks)資金轉帳提供支持之后,Anonymous 聚集的所有能量又找到了新的攻擊對象。支持維基解密創始人朱利安·阿桑奇(Julian Assange,阿桑奇在 2006 年成立了維基解密網站。這是一家非營利性網站,專門發表從匿名來源處獲得的保密文件或者報告。維基解密網站的定位,旨在監督政府行為的“揭秘”網站。)的 活動很快就獲得了眾多 Anonymous 成員的支持。在一項名為“復仇阿桑奇行動”(Operation Avenge Assange)中,Anonymous 給阿桑奇寫信,闡明他們黑客組織的行為原則。在 Anonymous 通過“低軌道離子炮”發動攻擊的同時,他們還通過網絡群體聊天這一途徑招募了更多的參與者加入這一活動。很快,他們便讓萬事達卡和維薩卡的網站處于癱瘓, 并讓 PayPal 網站速度變得極為緩慢。當全球各國都將目標瞄準維基解密之時,Anonymous 卻選擇蜂擁而入支持阿桑奇。
阿拉伯之春
2011年 2 月斯利姆·阿馬姆(Slim Amamou)在突尼斯。Anonymous 開始支持“阿拉伯之春”運動
也正是對阿桑奇的支持,讓 Anonymous 最終成為了一只可怕的聯盟。從 2011 年開始,Anonymous 參與的活動要比往年參與的活動更具有影響力。2010年 12 月,也就是“阿拉伯之春”運動萌芽階段,突尼斯獨裁者扎因-阿比丁·本·阿里(Zine el-Abidine Ben Ali)宣布開始封堵突尼斯和其它阿拉伯國家與維基解密網站之間的聯系。很快,數名 Anonymous 成員便在網上開設了一個名為“#optunisia”的聊天室,開始探討將會采取什么樣的行動。這也是 Anonymous 首次開始認真的策劃政治項目。不久之后,OpTunisia 組織便募集到更多的參與者,這也就標志著 Anonymous 的組成已經接近完成。在這時的活動當中,“Kayla”、“Topiary”、“tflow”和“Sabu”開始嶄露頭角,并成為了行動的領導人。
在隨后的幾周時間里,Anonymous 攻破了突尼斯證券交易所和眾多的政府網站,而且還向媒體透露了有關突尼斯國內起義的進展情況。Anonymous 還發布了一個“關懷包”,內容涉及如何繞過突尼斯的隱私限制,其中包括一個火狐腳本,來幫助突尼斯人在使用 非死book 時不受政府的監控。支持“#optunisia”的人當中包括了一些突尼斯人,直言不諱的斯利姆·阿馬姆(Slim Amamou)便在其中。在阿馬姆于 2011 年 1 月 6 日被捕之后,#optunisia 聊天頻道的參與者幾乎不睡覺的在等待行動的口號。但是在 8 天之后,突尼斯政權倒臺,阿馬姆被任命為新政府的一名部長。
我們永遠也不會知道 Anonymous 對突尼斯有多么重要,但是突尼斯改變了 Anonymous 的一切。隨著“阿拉伯之春”在阿拉伯國家的蔓延,Anonymous 逐漸成為了一直非常重要的力量。突尼斯的勝利,也是 Anonymous 首次在真實的斗爭中取得勝利,而且 Anonymous 非常喜歡這種感覺。在此之后,Anonymous 也開始了修整。2011年 2 月 5 日,英國《金融時報》援引一家名為 HBGary Federal 的安全公司首席執行官阿龍·巴爾(Aaron Barr)的話稱,他已經發現了 Anonymous 背后的領導人。巴爾當時曾表示,Anonymous 有 30 多名活躍份子,其中包括了 10 名做出最終決定的高級黑客,而且他已經掌握了這些人使用社交網絡的真實姓名。巴爾當時表示,在即將舉行的安全大會中,他將把這些公布于眾。
這家原本鮮為人知的公司由此備受關注。HBGary Federal 的鄭重宣言卻成了業界的笑柄,巴爾的挑釁無疑遭到了 Anonymous 的報復,該組織侵入 HBGary Federal 的服務器,向全世界公布了公司的絕密安保工作文件。這個小小的網絡報復收獲了不可預料的成果:巴爾也參與了監視工會和攻擊“危機泄密”的計劃。
巴爾隨后親自到聊天室與 Anonymous 成員就此事進行談判。Sabu 回答說,“你打算通過打擊 Anonymous 來博取媒體的眼球。現在我們來問問你,你已經獲得了媒體的關注,這種感覺如何?”
LulzSec 分支
對 HBGary Federal 的攻擊讓 Anonymous 背后的核心黑客們自信心得到了極具的膨脹。他們中間包括 Sabu 在內的一小撮,在 2011 年 5 月從 Anonymous 分離出來,成立了名為“Lulz Security”或為“LulzSec”的分支機構。沒有人能夠知曉 LulzSec 成員的具體人數,也沒有人知道他們都是誰,因為只有在發動攻擊時,他們才會在聊天室成立一個封閉的頻道,相互進行聯系。Sabu 扮演的角色類似于領導人;Topiary 則扮演新聞發言人;Kayla 和其他人則負責尋找和探索缺陷。
在創辦短短 50 天時間中,LulzSec 完成了一連串的攻擊:包括私有企業、政府網站等。其中,LulzSec 對索尼進行了 6 次攻擊,對美國參議院網站進行了 2 次攻擊,對聯邦調查局一個附屬網站進行了一次攻擊,并且把獲取的帳號數據發布到了互聯網上。此外,LulzSec 還攻擊了網游“EVE Online”、《英雄聯盟》、“Minecraft”的服務器。隨后,他們又把用戶帳號、密碼發布到了一家色情網站上。在 2011 年 5 月和 6 月期間,LulzSec 出現在媒體中的頻率遠遠超過了過去以往的所有黑客組織。LulzSec 保留了“/b/版”論壇過去所有的無組織攻擊方式,但卻又融入了在#optunisia 中錘煉出的尚處在萌芽期的政治意識。
到了 6 月 19 日,LulzSec 宣布解散,并重新加入 Anonymous 成立一個名為 AntiSec 的組織。AntiSec 同樣也是一個封閉的組織,但帶有著明顯的政治目的。在 2011 年剩余的時間當中,AntiSec 攻擊了孟山都公司和咨詢公司 Booz Allen Hamilton;美國亞利桑那州和德克薩斯州的警察協會;澳大利亞和津巴布韋政府網站等等。但是絕大多數 AntiSec 成員并不知情的是,在 LulzSec 逐漸凋零之時,聯邦調查局已經抓捕了 Sabu,并對其進行了控制。也就是說,聯邦調查局在這時不僅已經加入了 Anonymous,而且還成為了其背后的領導人。
幕后真兇
參與 Anonymous 活動的究竟都是些什么人?如果看看因 Sabu 而被捕的人員名單,你就會發現他們均符合標準的黑客定義——年輕、男性、絕大多數是白人。如果我們相信聯邦調查局,那么“Kayla”和 “Topiary”均為英國青年,年齡分別只有 23 歲和 19 歲。其他被捕的人與上述二人基本相仿:他們絕大多數均為男性,年齡在十幾歲至 30 多歲不等,居住在美國和歐洲各個城市。
但是僅僅憑借著這些被捕的人就完全定義 Anonymous 是錯誤的。在被捕的人當中,包括了一些黑客,但其他人只是因為使用“低軌道離子炮”攻擊而觸犯了法律。通過獲得更多人的支持,黑客們的威力才能夠顯現出 來。Anonymous 絕大多數的活動均為有計劃有組織的。在特定的一段時間內,數千名 Anonymous 成員會聚集在聊天室,構思如何開展活動。也正是他們的群策群力,才讓 Anonymous 有了如此的力量。
絕大多數時間和絕大多數的頻道,幾乎沒有人參與聊天。有些時候,整個聊天室都是潛水者,沒有一個人出來進行發言。一旦確定了活動的內容,成百上 千的 Anonymous 成員便會在短時間內聚集在一起——他們中的許多人都是 Anonymous 的新成員,都渴望著能夠完成一件任務。在很短的時間之內,空蕩蕩的聊天室便會迅速成為重大攻擊的籌劃場所。
就拿抗議舊金山灣區捷運活動來說。2011年 8 月份,示威者為抗議警方向無家可歸的流浪漢查爾斯·布萊爾-希爾(Charles Blair Hill)開槍而決定示威游行,捷運關閉舊金山 4 個地鐵站的手機基站,阻止示威游行。示威游行或許對舊金山大都市之外的地區不會產生大的影響,但捷運關閉地鐵手機基站服務卻引起了網民對政府行為過激及公 民自由的擔憂。
Anonymous 開始倡導“控制捷運”計劃。其中一名活動家稱:“我們將通過#OpBART 計劃向捷運演示如何阻止一場暴亂。”隨后,Anonymous 的黑客攻擊了舊金山灣區地鐵網捷運警察工會網站,并將其數據庫發布到網絡上,其中包括成員的姓名、電子郵件地址、家庭住址和密碼。在捷運的官方網站 mybart.org 被篡改后不久,加利福尼亞州交通安全辦公室轄屬的 californiaavoid.org 網站也遭到明顯篡改。#opBART 非死book 網頁聲稱,篡改網站是 Anonymous 抗議捷運的一部分。
占領華爾街
在“控制捷運”之后,Anonymous 很自然的繼續支持了“占領華爾街”運動。又一次讓人感到驚訝的是,Anonymous 對此次活動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占領并不是 Anonymous 的計劃,Anonymous 的成員也不是“占領華爾街”運動的主要成員。但是在此運動之初,Anonymous 便明確宣布對此活動予以支持。
帕里·杜克維克(Pari Dukovic)的繪畫作品
就如同 OpTunisia 活動一樣,“占領華爾街”不可避免的改變了 Anonymous,它讓 Anonymous 參與的活動變成為政治運動。也就是說,四年前開始出現的“Project Chanology”項目,如今已經真正完成。雖然并不是所有的 Anonymous 成員都支持占領活動,但令人驚訝的是,有如此數量龐大的 Anonymous 成員參與了這場活動,而且只是直率的答復道,“同樣。”
當然,“占領運動”最終的瓦解,也讓 Anonymous 成員感到了一絲悲憤,這樣能夠解釋為何 AntiSec 的下一個攻擊對象——私有情報公司 Stratfor——會遭到如此猛烈的攻擊。包括 Sabu 在內的黑客們,在攻擊 Stratfor 時要比他們攻擊 HBGary 以來的攻擊對象猛烈的多。Anonymous 隨后聲稱,從 Stratfor 竊取了 200GB 數據,其中包括電子郵件和客戶的信用卡資料。Anonymous 稱,它之所以能竊取到信用卡資料,原因就在于這些資料沒有加密。要知道,Stratfor 的客戶包括了美國陸軍、美國空軍、邁阿密警察局等。Anonymous 還在 推ter 上發布了一個鏈接,指向 Stratfor 的客戶。Anonymous 還從 Stratfor 的客戶信用卡中竊取了大約 70 萬美元資金,并把絕大多數的資金捐獻給了慈善機構。
Stratfor 在發送給會員的一封電子郵件中說,這次攻擊后,該機構已經關閉了服務器和電子郵件服務,“我們有理由相信企業客戶的名字已經被發布到了其他網站。我們正在積極地調查客戶信息被泄露的范圍”。
陷入低迷
除了赫克特·沙維爾-蒙賽格本人之外,沒人知道他為什么或是在何時成為了“Sabu”。直到 2012 年 3 月 6 日這一天,當聯邦調查局對外透露了沙維爾-蒙賽格的真實信息,以及他一直在聯邦調查局的監視下工作。絕大多數的 Anonymous 成員并不知道 Sabu 是誰。但是當他摘下面具之后,這無疑給 Anonymous 成員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也正是從這一天開始,聊天室不再談論籌劃什么行動,而是探討如何明哲保身,如何識別聯邦調查局探員和密探。一個憤怒的群體變得 更加憤怒,就在此新聞播出之后,一位 Anonymous 成員寫道,“我們必須選擇支持人生,我將一如既往的從事為 Anonymous 所從事的事業。Anonymous 們加油!”
當然,Anonymous 的活動依然在繼續,只不過與以往大不相同。不過需要注意的是,Anonymous 一直在不斷的變化,從來就沒有相同過。眾多成員,特別是一大批天才和精神領袖的被捕,讓 Anonymous 低迷了一段時間。但是即便是原來的 AntiSec 成員全部從網絡中消失,AntiSec 也并未完全消亡,只是這一次,它完全由一群傳統的黑客所組成。
今年 4 月份,AntiSec 攻擊了佛羅里達州萊克郡地方官的網站,并在 4 月 27 日把數 GB 的敏感信息發布在了互聯網上。今年 5 月底,AntiSec 又攻擊了芝加哥警察局,以報復芝加哥警方殘忍鎮壓反北約抗議者。同一時間,AntiSec 還攻擊了司法部下屬的司法統計局的官方網站,并公布了相當數量的內部數據。只是在這些攻擊中,與過去 Sabu 組織的活動已經完全不同,參與者甚至不再相互聯系。
在逮捕事件發生之后,Anonymous 似乎已不再像過去那樣恐嚇政府和企業。Anonymous 并非意見統一,但不知為何他們依然能夠成功的用統一的聲音講話,要求網絡自由則是他們的主旨。這正是因為這樣,Anonymous 的標識還是會時不時的出現在政府和企業網站當中,蓋伊·福克斯的頭像還是會出現在我們城市的街道上。
原文出自:《連線雜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