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ogle Doodle 背后不為人知的故事

jopen 10年前發布 | 8K 次閱讀 Google

原文  http://www.geekpark.net/topics/212334

1

2012 年 9 月 16 日中午,Marisa Mayer 對她當時在 Google 的同事們宣布,她要離開 Google 擔任雅虎的 CEO。半小時后,雅虎的董事會就正式宣布了這個消息。當時她負責 Google 的地理部門,包括 Google 地圖、地球等產品。對這個部門的人而言這件事很突然,其中的 Google Doodle 團隊尤感如此,他們不知何去何從了。

Mayer 在負責地理部門之前一直負責 Google 的整套面向用戶的產品形象,包括 Google 的搜索主頁。Google Doodle 由她一手建立起來,她非常喜歡 Google Doodle,所以即便在她轉而負責地理部門后,還是將 Google Doodle 團隊帶了過去。現在她要離開 Google,公司內部便開始了 Google Doodle 接下來應該屬于哪個部門的討論。

「默 認選項是市場部,因為 Google Doodle 看上去像是市場行為」,Ryan Germick 說。他從 2012 年開始擔任 Google Doodle 團隊負責人,他不認同這個「默認選項」。「錢和創造性實在很難處得好,畢竟它們是兩種不同的語言。」Germick 解釋。

在 他向我展示的一張 Google Doodle 團隊照片里,一群人抱著組成「Google」的幾個字母擺出古怪的姿勢,有的人低著頭,有的人干脆遮住了自己的臉,每個字母也沒有按照順序排列起來。 Germick 站在最右邊,跟另外一名男同事一起擠在其中一個黃色「O」里,留著齊肩長發的他看上去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樣子。

Google Doodle 背后不為人知的故事

在進入 Google 工作之前,他從沒想過自己有天會坐辦公室。「我一直想做藝術家,搞創作,做自由職業者」,他說。進入 Google 純屬意外,不過也讓他發現了這份「世界上最好的工作」。

「事 實上我也沒有做普通的辦公室工作。我不必去面對現實,比如為了錢做決定,我不用做損益表,也沒有要增加流量的壓力。」他說起這些的時候顯得很輕松,「如果 我們想要流量,我們會做一個賈斯汀·比伯 Doodle。」說完等著聽眾發出笑聲,這是 Germick 的另一個特點——抓住一切可能的機會講笑話。

Germick 住在舊金山的 Haight Street 附近,這是當地著名的嬉皮區。在進入 Google 之前他曾在印度學習、在紐約做自由職業者,中間還在日本生活過一段時間,在他的價值觀里,「有趣」是最重要的要素之一。「我總是追求最有趣的機會」,他 說,最終他找到了 Google Doodle。

「上級給我們很多自由和信任。我會定期跟他匯報,關于我們做的事情,我們接下來的工作計劃,他們都很支持。」這是他描述的這個團隊所受到的管理,「有時候我們一起出去散個步就把匯報完成了」,他不失時機地補充一個更詼諧的版本。

「如果你看一下那些能產生偉大創意的地方,比如皮克斯,當時在史蒂夫·喬布斯的領導下這個團隊被賦予了很多自由。」他接著自己的思路講下去,「當然啦,并不是說我們是皮克斯,我們可能只是它的一個小小微縮版本,但共同點是,我們都被給予了很多自由。」

自 由,在他看來是 Google Doodle 團隊能創作出偉大創意的前提,它的保障首先來自這個團隊的歸屬。盡管平時他看上去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在關鍵問題上并不含糊,比如 Mayer 離開后的團隊歸屬危機。最終他得到想要的,Google Doodle 回歸到搜索部門。

如之前他所展示的那張照片所示,目前這個團隊有 10 位設計師,4 位工程師,2 位監制,「還有一條狗」,他特地補充道。去年他們制作了 400 個 Doodle,他說今年會略少,但會有更多新的嘗試。

今 年中國春節期間,他們制作的羊年 Doodle 在社交網絡上廣為傳播。「萌萌噠」,人們在轉發時評論道。意識到這個國家大部分人無法使用 Google 的服務,它的 Doodle 卻引發關注,這正反映了 Google Doodle 本身的存在價值。它已經是一個獨立的產品,并給 Google 帶來了巨大的無形中的好處。

2

這個產品的誕生是一個很 Google 的故事,它是又一個「20% 時間」政策的果實。

第 一個 Google Doodle 是 1998 年火人節期間,Google 聯合創始人謝爾蓋·布林制作的 Doodle。內容很簡單,就是將火人節的形象放在 GoogleLogo 上。后來很長一段時間里,Doodle 都是 Google 員工在正職之外的副產品。比如寫作《永無止境- Google 傳》一書的道格拉斯·愛德華茲先生,他是 Google 的第 59 號員工,將自己的名字永遠以「Adwords」的形式留在 Google 代碼庫里,他在 Google 期間就曾寫過 Doodle 愚人節特別版文案。

當 Germick 在 2006 年進入 Google 時還沒有 Google Doodle 團隊,他當時在 Google 的工作是全職設計師/插畫師,他設計了很多圖標,比如 Gmail 中的眾多 Emoji,與此同時他分出時間創作 Doodle。隨著 Doodle 變得更加頻繁,同事也為此感到很興奮,他看到了把它變成一個獨立團隊的可能性。他的上司是 Marissa Mayer,她成立了 Google Doodle 部門。「她說大家都很喜歡它,這個對公司也很好」,Germick 回憶。當時這個團隊只有 3 個人,Germick 是其中之一。

Mayer 鼓勵這個團隊嘗試交互效果的 Doodle,并給予他們極大自由。2009 年是《芝麻街》首播 40 周年,Germick 打算從它開始。

「關于《芝麻街》Doodle 我有大概 20 個想法。」他來到 Mayer 辦公室對她說。

「都去做吧」,她回答。最后他們做了一周的《芝麻街》Doodle。

「它代表了 Doodle 想要的一切:色彩豐富、開明、富有教育性、好玩和創造性,它既是給孩子看的,但也給大人。」Germick 說。當時 Google Doodle 的原則已經開始漸漸開始顯現——nerdy,積極的,還有,不是一個商業產品。

Google Doodle 背后不為人知的故事

2010 年他制作了著名的吃豆人 Doodle,根據 Rescue Time 的報告,它讓用戶停留在 Google 的時間從之前的 4 分 30 秒猛增到 5 分零 6 秒,足足多了 36 秒。這件事非常成功,它在 Google 內部和用戶中都證明了 Google Doodle 的價值。下一年的 GoogleI/O 大會上,他和另一名制作者 Marcin Wichary 一起用游戲表演式的演講展示了吃豆人 Doodle 和其他 Google Doodle 的魅力。

最激動的莫過于 Germick,這次成功讓他看到 Google Doodle 更大的可能性,為此他希望能停止圖標制作上的工作,專心于 Doodle,并探索它在多媒體交互上的可能性。他將這個想法告訴 Mayer, 得到的回答是公司暫時還無法提供這個機會。

「我跟 Marrisa 說我很喜歡 Doodle,如果以后改變想法了請通知我。」Germick 說。之后他離開 Google 搬到洛杉磯工作。5 個月后,他接到 Mayer 的電話,邀請他回去領導 Doodle 團隊。

這 次,Germick 希望 Doodle 成為一個真正的團隊。他要求將團隊規模擴大 2 倍,需要一個全職工程師(之前都是其他工程師友情支持),并不再參與任何圖形相關工作。Mayer 同意了,于是 Germick 回到 Google。他得到一切想要的,不久后團隊規模又擴大了一倍,這時 Google Doodle 團隊真正起飛。

3

那 是 2011 年底 2012 年初,這是一個值得注意的時間點。2011 年 4 月,Google 聯合創始人佩奇從施密特手里接過 CEO 職位,自此開始 Google 走向了與此前不同的方向。李志飛曾任 Google 工程師,他評價,「佩奇之前 Google 是搜索引擎公司,之后是一家人工智能公司。」對后者來說,像 Google  Doodle 這樣的產品變得更加重要。

在互聯網早期階 段,網頁都很丑很干,當時人們對互聯網的第一需求是有用,搜索就是其中最有用的工具之一。人們不會對一個工具要求太多,「一個錘子是黑色還是粉色并不影響 它的使用」,Germick 打比方說。可當互聯網超越了工具的階段后,它越來越個人化,黑色和粉色就成了重要差別。

「想想吧,只是手上的一個智能機便能知道你如此多的信息:你的地址,你說了什么,你買了什么……所以你必須信任這家公司,如果你不信任,你就會走開。」Germick 這么形容他所理解的現今科技趨勢。

在他看來,讓用戶信任的一個辦法就是讓他們覺得這家公司很人性化,覺得「躲在機器背后的那些人關心你,分享你的價值觀,而不僅是想掙你的錢。」這也是他眼里 Google  Doodle 所存在的價值。

Google  Doodle 慶祝的內容主要有 2 種類型:節日和歷史紀念日。節日無須多言,歷史紀念日里則又大體分為科技和藝術兩類,有少量政治性內容。科技類的代表如歷史上第一個女程序員 Ada Lovelace,被視為計算機之父的阿蘭·圖靈;藝術類則有美國電子音樂先鋒 Robert Moog,著名現代舞舞蹈家瑪莎·葛蘭姆和《神秘博士》開播 50 周年紀念日。

為何選擇這些內容?Germick 的答案是,「首先是因為我們真的相信他們。我們選擇慶祝的內容,并不是為了讓你顯得無知,而是希望跟你分享,所以只要你點擊 Doodle 總是可以了解更多。」

在制作時,他們以制作藝術品的標準要求自己,在這些 Doodle 上投入大量時間和人力。比如《神秘博士》Doodle 耗時 7 個月,前后共有 7 個人參與。

「花 7 個月只為做一個 Doodle?」老實說我很吃驚。

「對,做一個「好」Doodle。」他回答。

這些都在一點點賦予 Google  Doodle 個性,同時也在改變人們對 Google 這家公司的看法。「Google 是你有用的、nerdy 的朋友,它想要跟你分享一點東西。」這是 Germick 的定義。

「現在用戶在跟 Google 有對話了,你對 Google 說話,Google 會回答你的問題,Google 越來越像你的小伙伴」,他說。

這 種變化并不僅僅發生在 Google 身上,有些公司一開始就將自己塑造成這個形象,比如 Airbnb。去年,這家公司花了 1 年時間更換產品視覺形象:以前 Airbnb 是藍色,現在是紅色。他們還專門為這種紅色申請專利,稱為「Airbnb 紅」。之所以這么做,因為讓用戶感覺愉悅是這家公司一切商業的基礎。它讓陌生人彼此信任,這種一以貫之的溫暖、愉快設計讓用戶覺得安全。

「這股風氣真的開始盛行」,Germick 評價。他說自己接到很多做分享的邀請,科技公司希望從 Google  Doodle 身上得到啟示。「盡管 Google  Doodle 有自己獨特的地方,但它的原則可以被更廣泛的運用。」他說。

《芝加哥論壇報》的記者 Christopher Borrelli 對 Google  Doodle 在商業的意義有一段精道的評價:

從商業上說,如果不將 Doodle 視為聰明的市場行為的話那就太天真了,但這是 Doodle 的動機嗎?不是,這是這件事更聰明的地方。

Google  Doodle 的動機是什么?作為負責人的 Germick 有一段動人的表述,這對一個如此愛開玩笑的人來說這是并不常見的時刻。

當 時我們聊到他怎么開始想要畫畫,他提到 Bob Ross,這是一位美國畫家,他在公共電視上做免費節目,教大家怎么畫畫。Bob Ross 的基本理念是每個人都可以成為藝術家,任何人應該都可以畫一幅畫,不管有錢人是否愿意去花幾百萬美金去買它,但美妙之處正在于你可以通過創造打動自己。

Google Doodle 背后不為人知的故事 (當然,他們也做了一個Boss Ross Doodle.)

Germick 完全沉迷于他的節目中,并立志要做一名畫家,直到高中時遇到另一個人,這次是以書的形式。

高 中老師推薦他看一本書,約翰·伯格的《觀看之道》,讀完這本書之后正式宣告了 Germick 畫家職業的結束。書里有一段話尤其讓他有感觸,「印刷技術讓油畫可以大規模復制,將作品的所有權去中心化了,此時油畫不只屬于有錢人。」從那時起他對數字 技術產生興趣,并將自己的職業調整為在不基于所有權的基礎上發表創作成果。

世界上還有比全球最大搜索引擎的主頁更好的地方去實現這個想法嗎?

Google  Doodle 是免費的、為每個人而存在的東西,它富有創意但并不高高在上,精心制作卻不奢侈精致,這個小東西誤打誤撞竟成了互聯網精神最美妙的詮釋。

 本文由用戶 jopen 自行上傳分享,僅供網友學習交流。所有權歸原作者,若您的權利被侵害,請聯系管理員。
 轉載本站原創文章,請注明出處,并保留原始鏈接、圖片水印。
 本站是一個以用戶分享為主的開源技術平臺,歡迎各類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