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振宇跨年演講完整版:2017年小心這5只黑天鵝

jopen 8年前發布 | 44K 次閱讀 羅振宇

羅振宇跨年演講完整版:2017年小心這5只黑天鵝

2016 年的最后一天,羅振宇“時間的朋友”跨年演講在深圳灣春繭體育場如約舉行。在長達四小時的演講中,他以 2016 年的“五只黑天鵝”為主線,對過去一年的趨勢和變化進行了復盤。

而就在演講開始的五天前,騰訊科技·企鵝智酷聯合李開復、徐小平、余承東、程維等 63 位互聯網科技行業領袖,攜手羅輯思維發布了 8 萬字的《分水嶺大時代——中國互聯網趨勢預測白皮書》,并在 “得到” App 上獨家發售,不到一周銷量即突破了 6 萬份(關注企鵝智酷年度白皮書微信 zhikulive 即可搶購)。

在昨晚的跨年演講上,羅振宇也將這份企鵝智酷年度白皮書作為重要參考,多次提及和引用:

1) 企鵝智酷和我們發布了一個報告叫“分水嶺”,分明知道在這道河、這道山的那邊有一個全新的世界,你不知道它什么樣子,大事即將發生。發生了什么大事呢?我的觀察是 2016 年大公司的優勢已經牢不可破,越來越鞏固,現在阿里、騰訊這樣的巨無霸多掙錢啊,2016 年的三季度,阿里每天掙 3.7 億,騰訊一天掙 4.4 億。也就是說,王健林在午夜 12 點說先掙一個億,天還沒亮,馬化騰掙完了,就是這么大的優勢。

我們現在假設自己干,怎么辦?最現實的處境就是流量沒有了,剛才我們講整個移動互聯網的增量結束了,非常痛苦。原因很簡單,就這么多人,每個人手里就一個手機,手機的第一屏就能夠安裝那么多應用,連接那么大的市場機會就這么一點點。

每個人都缺流量,一個人只有 24 小時,每天只有那么一點時間可以通過手機或者其他互聯網的工具去關注其他的世界,時間是一個固定的池子,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我發現我抓住了 2016 年的第一只黑天鵝,時間是一個戰場。

2)美國科技界有一個著名的評論人莫博士,他說據觀察絕大部分的用戶一個月不會下載一款應用。我們所有的產業都在和首屏的微信、微博、今日頭條等等超級應用去競爭,企鵝智酷的數據告訴我們,2016 年的 6 月,微信公眾號已經達到了 2000 萬個。就是這么殘酷的一個戰場,所以任何一個人想通過做內容,想通過秀自己,再來一次天下皆知的奇跡,這件事情不是越來越容易,而是越來越難。

基于此,在演講中,羅振宇總結了他發現的 2016 年浮現的“五只黑天鵝”,分別是:

1)時間戰場

2016 最重要的不可逆變化,就是互聯網人口紅利結束了。大公司的優勢越來越鞏固。創業市場上流行著一種“代孕生意”。流量的獲取越來越難,時間會成為商業的終極戰場。

2)消費升級

未來商業有兩個流派:一個是讓他上癮,拖住他的時間;一個是提供服務,優化他的時間。所有的產業都必須向服務業無限接近。在這個領域,將來會誕生很多偉大的公司。

3)智能革命

人工智能是下一個主戰場。誰的數據更多,更精準,誰的技術怪獸就會被喂養得更強。人工智能不是人的延伸,它是人的替代。

4)認知迭代

2016 年,有一種氣氛在彌漫,叫事情正在起變化。面對這個全新的龐然大物,你有兩個選擇:交越來越貴的“共識稅”,或者打越來越殘酷的“認知戰”。

5)后真相

后真相的意思,不是沒有真相,而是對這個世界來說,情緒的影響力已經超過了事實。過去謠言泛濫,是因為信息太少了。而后真相時代,是因為真相太貴了。

以下為演講全文:

2016 年 10 月 20 號,深圳市發布了緊急的動員令,據說第 22 號臺風海馬馬上要登陸深圳。既然臺風來了,市政府做了各種各樣的預備動作,因為這是建國以來 10 月份登陸廣東的最強臺風,準備了各種救生衣、照明燈,還在機場、車站布置了大量的警力,全市停課、停業,大量的動車、高鐵全部停運。但是就在第二天,10 月 21 號,中央氣象臺當天下午 17 點 40 分,又發布了取消這次黃色預警的信號。什么都沒有發生,深圳又是一個大晴天。

據說海馬是繞到了汕尾,不好意思躲過了對深圳的突襲。這其實是我們所有創業者都最喜歡的那種故事類型,過程當中特別波折,但是臨到末了皆大歡喜,一場虛驚什么都沒有發生。2016 發生了太多這樣的神轉折,以為不會發生的,居然就發生了。以為是一場災難的,就這么輕松能躲過,以為絕對絕對不會發生的,它還是像一只靴子一樣掉落了下來。我們不知道 2016 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到最后到底是好是壞,一片混沌。

大家好,各位時間的朋友,歡迎來到由深圳衛視直播的《時間的朋友跨年演講》,這是倒數第 19 場。

2016 年有所謂的三大黑天鵝事件,首先 3 月 15 號 AlphaGo 擊敗了人類最聰明的棋手李世石;6 月 24 號英國舉行全面公投,決定脫出歐盟,很多人完全沒有料到;11 月 9 號一個誰都不會相信他當選的特朗普當選美國總統。

這是 2016 年的典型事件,大量的事情我們都不用再細數,另外一只靴子呢?有沒有?掉不掉?什么時候掉?掉下來之后是好是壞?一概不知。我們就說在場所有創業者關心的事情,春節回來到了 5 月初,有權威人士在《人民日報》發表了一篇文章,告訴我們中國經濟將走出L型。

中國經濟就不好了嗎?有的人好得很,就拿今年雙 11 來說,馬云的一天掙了多少錢?1207 億。同樣一天馬化騰給他員工發了價值 6 萬港幣的股票,都是L型嗎?怎么他們就好呢?從市場細分來看,很多產業 2016 年都不好,比如說方便面、啤酒,啤酒 2016 年據說銷量下滑,多大?可以填滿一千個游泳池,這是中國經濟不行了嗎?有人說他們只是不吃方便面,不喝啤酒,他們去吃更好的東西,這是中國在消費升級。

你說消費升級了吧,奢侈品一如既往的不好,你說奢侈品不好吧,有一位經濟學家曹遠征,他說好得很,農民兄弟有錢了,家具產業賣得很好,農民家里要換高檔家具。一方面有人說關店潮,12 月初上海人滿懷那種依依不舍的心情,送別了淮海路上的太平洋百貨,百麗、美特斯邦威,這些大牌子紛紛關店,與此同時我們聽說很多小的超市,他們紛紛在開店,而且一開他們的計劃也是上千家。

一方面很多人說,手機行業沒機會了;但是另外一方面,國產手機有的牌子好得很,真叫不差錢,居然有贊助跨年演講的。一方面智能硬件今年創業界有一個共識,說全部踏空,話別說早了,一個大疆無人機據說今年很好,到底是環境不好還是方法錯了?是行業不好還是人不對?這事真的說不清。

我們再看錢的情況,今年有兩個詞在我耳朵邊晃來換去,有人說資本寒冬,有人說資產慌。所謂資本寒冬是指創業者抱著好項目找不著錢,資產慌是指錢找不到好項目。他們兩個命怎么這么悲催呢?哪句是真話,我都聽得到。

今年很多投資人都在發聲,滴滴原來的投資人王剛他說大伙去掙錢,掙每一塊錢,到了掙錢的時候了。特別感謝王剛的提醒,因為一家不掙錢的公司的價值,在 2016 它的價值正在迅速衰減,現在有的投資人已經面對創業者怒吼少廢話,別問我日活、月活,我就問你怎么活。也有創業者喊出這樣的聲音,摩拜單車的創始人,他今年可能說漏嘴了,可能說了幾句真話,我有 30% 的利潤率,我憑什么找你們投資人,我傻嗎?你們投資人的使命就是在我們不知道怎么掙錢的時候,把跑道給我們墊上,這是們協作的前提。我代表創業者謝謝他。

再看看資產,2016 年房價漲得真狠。我已經特別猶豫,我幾年前做出來把房子賣掉的決策對不對。2015 年跨年演講,我請段毅做發愿者,他說 2016 年我為 1000 萬人買房人做服務。前幾天我給他打電話,我說你完成了嗎?他完成了。一方面是段毅的房多多干得好,另外是中國的房價漲得真狠。

狠到什么程度,今年有一則新聞,一家上市公司經營一塌糊涂,馬上要退市了,賣了北京的兩套學區房,保住殼了。我們就迷糊了,到底哪個泡沫大?是樓市泡沫大,還是股市泡沫大?如果說樓市泡沫大,憑什么要把兩套房賣掉就可以保住殼呢?中國近一半的上市公司,他們一年的利潤還不夠買北上廣深的一套學區房,把他們股票賣掉1%,就可以買好幾套,哪個泡沫大?這時候投資人又說,樓市、股市叫什么泡沫,現在估值的泡沫才大。

有一類人不會失措,就是我們的創業者,創業者的世界里只有兩樣東西,一個叫待解決的問題,一個叫正在嘗試的方法,這兩個東西合起來就是一個詞“機會”。甭管環境怎么樣,創業者總在找機會。我想咱們得重新定義一下什么是創業者,我已經提了這個詞四到五遍,創業者不是指擁有一家公司,融得資準備上市的人叫創業者,符合三個條件就都叫創業者,只要試圖不斷提高自己的認知,達成更新的協作,開拓人類文明的新邊疆,做一件前所未有的事,所有這樣的人,不管他是一個打工者還是自由職業者,不管他為了公司在打拼還是為了個人在奮斗,這樣的人我們都稱之為叫“創業者”。

我一直試圖找一個詞形容創業者的處境,后來我想也許我們小時候聽過的那個故事最合適,這個故事我們都快忘了,叫《小馬過河》。你不用聽老水牛的,你也不用聽小松鼠的,它們的情況和你不一樣,它們在那條河是成是敗跟你沒有一毛錢關系。王健林讓你先掙一個億,這個經驗對你有毛用。我們創業者是定一個目標,然后要么你確切地知道水深水淺,要么你就以身犯險自己去試。

巴菲特的合伙人講,宏觀是我們必須承受的,微觀才是我們能有所作為的地方。馬云講過一句話,說有人說實體經濟不行了,那是你們家的實體經濟不行了,跟實體經濟有毛關系,實體經濟好的企業多的是。身為一個創業者,我們知道好也把,壞也罷,它只是一個環境,適應環境找到機會活下來。

正如張瑞敏先生打的那個比方,什么是創業者?創業者就是和一架飛機同時從懸崖上掉下去,你有本事一邊掉一邊修,修好這架飛機,然后向新的方向飛去了。

接下來的 3 個多小時我們有一個任務,認出那些正在起飛的黑天鵝。2016 年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2016 年,16 個字,人無貶基,中或最贏,四千起牛,好威支希。前三個詞大家可以感受到它的意思,人民幣沒有貶值基礎,中國或許成為最大的贏家。中國股市 4000 點才是牛市起點,后四個字不太好理解,好威支希,你要不斷喊好威武、支持、有希望,我們希望活在這樣的中國。一位網絡作家他給 2016 年總結了 8 個字,消內普現,眾自豬冬。什么意思?四大創業創新方向,消費升級、內容創業、普惠金融、虛擬現實,四大創業投資方向。難點是眾自豬冬,大眾創業、萬眾創新的口號一提出來,每個人覺得有一次財富自由的機會。

這就是黑天鵝,很多人提到黑天鵝的時候,會覺得迷惑,但是我們創業者它什么白天鵝,黑天鵝,吃到肚子里都是機會。今當黑天鵝起飛的時候,所有的戰場的格局、地形、河流、山川全部發生變化。

第一部分:時間戰場

我們今天給大家提供的第一個答案是,有一個戰場全新的戰場,正在擺開,叫時間戰場。

今年,有一個資本家今日資本的徐新講了這么一段話,生意都不好,線上的企業沒有流量,只好到線下找,線下的企業沒有人,只有到線上撈。大家都成長乏力,成長乏力到底是怎么回事,中國人相信一種叫循環史觀,所有的困難都是暫時的,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將來會好的,我們這些人心里也是清楚的,有一些趨勢它雖然微小,但是堅定,不斷往前走,它不可逆。就像中國的城市化、中國的老年化、科技的進步都是微小的趨勢。短時間看也許你會失望,但是只要累計出一個時間,你會大驚失色,這就是小趨勢的力量。

2016 最可怕的小趨勢力量是互聯網人口紅利結束了,去年網上流行一個段子,有人問他爸,爸,你有微信嗎?他爸說在家說話都沒人聽,哪有什么微信。今年可不一樣,2016 在座的想一想,哪家的爸還沒微信,裝滿了。最新公布的數據是這樣,微信的日活用戶已經突破了 7.8 億,中國才多少人?中國互聯網的移動化過程也快完成了,現在中國的手機,智能手機,我看到最新的數字是 6.56 億部,中國手機市場也幾乎飽和了,就是說該有手機的,都有了。該上網的全上了,結果呢?結果就是原來你以為移動互聯網是一個那么大的天地,你可以像一只蝴蝶一樣飛舞,對不起,現在請落在泥漿里,厚得一塌糊涂,請在泥漿里學會游泳。

企鵝智酷和我們發布了一個報告叫分水嶺,分明知道在這道河的那邊,這道山的那邊有一個全新的世界,你不知道它什么樣子,大事即將發生。發生了什么大事呢?我的觀察 2016 年大公司的優勢已經牢不可破,越來越鞏固,現在阿里、騰訊這樣的巨無霸多掙錢啊,2016 年的三季度,阿里每天掙 3.7 億,騰訊一天掙 4.4 億。也就是說,王健林在午夜 12 點和馬化騰說你先掙一個億,天還沒亮,馬化騰掙完了,就這么大的優勢。

2015 年,整個中國的線上電子商務交易 3.8 萬億,阿里一家占了 3 萬億,前不久我在杭州見到馬云,他說今年還不錯,3.7 萬億,人家漲得就這么快。有人算了一張賬,BAT 用整個互聯網從業人員,大概 500 萬的人數,當中的3% 的勞動力,創造了這個行當近乎一半的產值。那就奇怪了,剩下 97% 的人在干嗎,我拿出紙打了一個草稿發現,97% 的互聯網人他們平均一年產生的財富還不到他們城市的平均水平。互聯網人可憐,在拉后腿。

馬云經常講一個句式,說一個壞消息,一個好消息,壞消息是經濟不太好,好消息是大家都不好。但是馬云這句話說得不老實,他們家就很好。2016 年排名前 50 的 APP,BAT 三家占 56%,排名前 10 的 APP,手機上的應用有 9 個是他們 BAT 的,人家就是這么大的優勢。所以,去年我在中關村創業大街可以看到年輕人滿懷夢想說我要顛覆 BAT,今年再也沒聽到。BAT 是人類商業文明的一層,這一層會固化,我們創業者唯一可以做的是在下一層和他們博弈,占他們的便宜。

很多人不太明白那些大公司,那些巨無霸,那些巨頭們怎么想的,今天就泄個密,巨頭們他們怎么想的。我想到一個比方,巨頭們的世界觀是古埃及的世界觀,此話怎講?各位有到埃及旅游過的嗎?古埃及人特別怪,導游說,我帶你參觀的所有景點都是為他們死后建筑的,他們覺得現世不重要,未來才重要,這就是 BAT 這些巨頭的想法。我們創業者害怕什么?沒有現在。巨頭們害怕什么?沒有未來,這就是我們占他們便宜的機會。

很多人已經明白了,與其和 BAT 這樣的公司或者他們的產品去博弈,還不如去跟他們的投資部門死磕。2016 年中國的創業市場上,我覺得有一種生意叫“代孕生意”,我就做一個項目,這個項目看起來很有前途,我就瞄著你 BAT 的需求去做,我就不信有一天我做出一點點苗頭,你會不收購我,或者不投資我,讓我認到這個干爸爸。

這是一個真實的情景,過去幾年江湖上所有的創業者已經基本上分成了這樣的門派,其中阿里和騰訊這樣的門派是最大的。也就是說現在市場上的創業者兩個選擇,要么姓馬要么姓馬。我們做了非常痛苦的工作,把他們的勢力圈出來,當然這是自我安慰,我們不可能為了阿里和騰訊去創業。

我們現在假設自己干,怎么辦?最現實的處境就是流量沒有了,剛才我們講整個移動互聯網的增量結束了,非常痛苦。原因很簡單,就這么多人,每個人手里就一個手機,手機的第一屏就能夠安裝那么多應用,連接那么大的市場機會就這么一點點。2012 年如果你是一個創業者,你想推廣一個 APP,獲客成本是一個人一毛錢,2016 年呢?這個價格已經漲到了幾十、一百,甚至我還聽過更高的。用戶規模不增長,創業公司的數目在增長,手機 APP 的創生在像浪潮一樣涌來。

2016 有一些有識之士就開始提出一些全新的概念,比如說王興,他提出下半場,他說上半場靠用戶紅利,現在下半場的特點是要靠精耕細作,深挖用戶價值。這話聽得太官方,我有一個可以用我私人經歷解讀的通俗版本,這段經歷發生在我一歲多一點的時候。

一歲多一點的時候剛剛學會吃奶之外的東西,我穿著一只衣服,胸前有一只口袋,我覺得那個口袋很大,我爸在里面裝了一些棗,我坐在門檻上吃棗,吃一口就仍了,我覺得很多嘛。很快兜里的棗沒了,沒了不行,趴在地上撿棗核吃,為了這件事情,我老爹笑話了我到現在。

這其實是一個特別重要的變化,投資人李峰今年講了這樣一段話,說創業者過去太習慣找進水龍頭,現在我們要關注找出水龍頭。過去水流是不進的,現在這僅有的一缸水,關死出水龍頭,找到我們能掙到的每一毛錢,這意味著很多東西,意味著錢不能亂花,意味著用各種各樣的辦法試圖把新用戶先弄進來再說,意味著我們老的手藝都沒用,意味著我們新的手藝誰都不會,這就是這個市場的現狀。把每一個棗核撿起來,吃干凈,這是 2016 創業者必須要做的事情。

我們本次演講的策劃人給了我一個特別好的意向,他說過去的創業者爭的是什么?是市場份額,我們假設市場有多大,窮盡我們的所能找我們的用戶,但是現在不是了,用戶沒有了,就這些,你要爭的是下一個份額,叫錢包份額。一個人來了,按住,放血,在他的兜里掏出更多的錢,占住他錢包更大比例的份額這是我們下一代商人的思維模式。

2016 年對我來說有一個時刻特別震撼,那一天看到了一句話,這句話是萬老師說的,我找他要這句話的精確表述,他給了我一個公式,我把它翻譯成人話,以有限的時間除以無限的信息,結果是零。一條信息在未來的互聯網的世界里,它能傳播出去的命運基本上趨向于傳播不出去。

這件事情特別殘酷,為什么?因為和我們原來對互聯網的認知,完全不一樣。原來我們覺得互聯網來了最大的便利是讓每一個普通人擁有了傳播信息的便利,一個人發一條微博結果天下皆知,一個人做一場演講,沒準那個手機賣的特別好,我們老羅家特別擅長干這個事。

2016 年我們發現這一招不對,每個人都缺流量,一個人只有 24 小時,每天只有那么一點時間可以通過手機或者其他互聯網的工具去關注其他的世界,時間是一個固定的池子,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我發現我抓住了 2016 年的第一只黑天鵝,時間是一個戰場。受到這個啟發我提出了一個概念叫“國民總時間 GDT”,國民總時間不像國民生產總值每年可以波動,它并不波動幾乎是一個恒定的總量,當然國家也在想辦法增加這個總量。比如說鼓勵生二胎,但是看著這幾年的數據,中國人平均每周上網的時間 26.5 小時,這個數基本已經穩定下來了,不會再有再大的突破,我們就這么算,假設中國有 10 億網民,每個人每天在互聯網上花 5 個小時,一年全中國市場擁有的國民總時間只有 18250 億小時,這就是這個池子我們可以指望的總量。

美國人也有類似的體會,美國科技界有一個著名的評論人莫博士,他說據我的觀察絕大部分的用戶一個月不會下載一款應用的,就在我寫這篇文章剛剛卸載了我手機里面一半應用,因為我發現即使下載了也不用。我們所有的產業都在和首屏的微信、微博、今日頭條等等超級應用去競爭,企鵝智酷的數據告訴我們,2016 年的 6 月,微信公眾號已經達到了 2000 萬個,我知道現在這個數字遠遠不只。就這么殘酷的一個戰場,所以任何一個人想通過做內容,想通過秀自己,再來一次天下皆知的奇跡,這件事情不是越來越容易而是越來越難。

移動互聯網來臨的時候,許下給我們一個假象,好像世界無窮大,幾年運行下來就這么大點。成為我們觀察下一個階段商業的全新的角度,首先時間會變成終極戰場。什么意思?就是所有的行業不管是電影、游戲、休閑、度假,還是什么直播、短視頻,不要以為還有什么行業的壁壘,每一個行業都是在這個時間戰場當中要自己的一杯羹。現在所有的新興產業,本質上就是既要你的錢,還要你的命。什么意思?還要獲取你生命當中的一段時間。

一個咖啡館和一個出版社、一個度假酒店和一個游戲,本質上他們都是競爭對手。有人說,所有爭奪時間的企業都是我的競爭對手,游戲業大佬也講過這樣一句話,我們游戲行業互相之間的競爭,那算什么競爭,我們要搶的是體育業和娛樂業的生意。這場競爭圍繞時間,或者圍繞你手機的第一屏正在展開。

2016 年張小龍微信大產品經理,他說微信有一個基本價值觀,一個好產品是用完就走,不要拉住用戶的時間。好像和我們今天的判斷完全相反,今年我們公司發生過一幕,我們的產品經理和我們討論的時候,張小龍說不要牽住用戶的時間,用完就走,我說呸,微信是用不完的,你怎么能相信張小龍的話呢?只要你不是微信,你在這個市場上有什么資格那么傲驕,明白了這一點你就會明白馬云的焦慮。

今年 11 月份支付寶干了一件事情,白領日記、校園日記,我個人在思想上對這種行為持批判態度。但是我的眼睛沒有忍住,那天在上面花了不少時間。后來阿里確實也在反思,為這個事情道歉,這件事情我們可以看到,即使如巨無霸的阿里也在為獲得用戶時間焦慮,他要的哪是社交,要的是為什么我們的產品和張小龍主張的一樣,用完就可以走,應該用完不走才對。

還有一個悲催的產品,美圖秀秀,它就是典型的張小龍說的,用完就走。我用完美圖秀秀不走,難道在里面不斷提醒自己我其實沒那么好看嗎,結果這么一個理論上用戶也達到 10 個億,據說月活也有 4 個億的產品,這家公司不得不跑到香港上市,香港是一個市盈率不太高的市場,為什么得去?因為不掙錢。

馬云看到這樣的例子,他能相信張小龍的話嗎?你永遠不能在哄睡一個覺醒的人。2017 年很多事情我不確定有一件事情特別確定,阿里馬云一定會在社交上再有動作,馬云會回來的。這是時間成為戰場一個最重要的結果,還有一個結果。就是我們的用戶為每一個商家支付的不再是錢,不僅僅是錢,而是要支付時間。如果你理解了這一點的話,我們就可以破 2016 年的一大迷案,中國電影界的命運。

2016 年年初,中國一共擁有電影屏幕大概是 3 萬塊,到今年年底大概是 4 萬塊,這個成長非常的快,30% 多。但是結果呢?中國的電影總票房 2015 年 440 億,2016 年將近 450 億,幾乎原地踏步,怪了,這么一個新興行業,那么多大佬,玩了命往進沖,2016 年止步了。有一些經濟學常識的人知道,經濟越不好,娛樂業應該越好。為什么 2016 年的電影業這么慘,有人說 2015 年票房是假的,我們都不說那些。貓眼的老板給我提供了一個洞察,說看電影這個事 2016 年和 2015 年已經不是一回事,為什么?因為他要耗你的一段時間,看電影大概兩個小時,前后的路上還要時間,你會花三到四個小時支付給一次電影,如果他不好看,你面對的風險已經變得非常大。看電影已經不是一次碎片時間的支付,是一次整塊的支付,很多人付不起。所以有些電影有人說不好看,片方才那么抓狂,你這不是毀我生意嘛。

三四個小時你發現支付不起,所以他跟我講未來這個市場上沒有過硬的內容不要混。這是值得所有行業警覺的一件事情,很多行業還在用會計指標和一套算法來算自己的企業、產品、收益,但實際上有這樣一個潛在的賬本在你的身后決定你的命運,你的產品你的服務值得你的用戶花那么長時間嗎,我們看傳媒業,你要辦那么多頻道嗎,你的報紙要那么多版面嗎,我耗不起。

再看出版業,一本書要寫那么厚嗎?你有那么多話跟我們說嗎?再看教育業,你的老師那么大本事,規定時間、規定地點,讓我聽你的課,一節課還四五十分鐘,演講動不動搞四個小時?開什么玩笑,居然還用點名這種方式要把人圈在現場。

還有,比如說像航空業,你們把空姐搞那么漂亮有什么用,大家不敢坐飛機是因為老晚點,時間耗不起。還有酒店業,你們的入住和退房的手續需要那么長的時間嗎,好多人在那等得很著急。每個行業都知道消費者為你支付的不僅僅是錢,還有時間。再來,時間這個戰場擺開還有一個結果就是商機從空間轉向時間,這話有點費解。

我們來舉個例子,有一個朋友生了一個孩子,然后他土豪朋友送給他一大塊金磚,上面刻上這個孩子的名字。我這位朋友看著這塊金磚就發楞,首先刻了孩子的名字,不忍心拿去化成金子打首飾,刻了孩子的名字不好再送人,放在家里怕保姆偷,所以又單獨買了一個保險柜。他心知肚明這輩子也用不上這塊金子,但是這塊金子會拖累他一輩子。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留這塊金子,這是特別大的折磨。

過去我們的產業是為消費者生產一個空間中他占有的東西,真的還有用嗎?今年過年,在座的各位肯定會收到刻著你名字的臺歷,刻著你名字的U盤,這種小禮物滿天飛。我們對待這些占用我們空間的物品,態度是不是越來越不禮貌。經常隨手給它仍掉,對,房價這么貴還占我的空間,講不講理。

有一個著名的問答這么說,這個時代哪些事情做了馬上可以提高生活品質,答案很簡單,仍東西,這是圍繞空間展開的商業機會正在飽和,正在耗盡他的勢能。機會下一個出現在哪?就是另外一個維度,時間。因為我們每個人的體驗本質上是一個時間現象,圍繞體驗的商機,正在展開他的翅膀,所有的體驗都是本質上的一段時間。這一輪消費升級,一定不是把更貴的東西賣給更傻的人,而是換一個維度,優化那些有錢人的時間。

消費升級在我們的身邊正在展開,有的時候你看到東西是一模一樣,但是他背后的那個道理正在發生變化,同樣感謝吳伯凡老師他給我提供一個意向,圍繞空間的商機比如說茶,用戶不會在為柴米油鹽醬醋茶的茶而付錢,用戶會為琴棋書畫詩酒茶付錢。上一個茶是空間當中的物件,下面琴棋書畫詩酒茶,這里面的茶和周邊的每一個字都代表一段美好的時間。現在的人是肯為一塊點心里面裝進去的一只花瓣付錢,他們為了企業創始人的一念堅持付錢,他們為了一張漂亮的畫而付錢,他們會為故事而付錢,他們會為想象而付錢,一切為自己生命某一個瞬間突然能夠變得美好一點的東西而付錢。

未來,在時間這個戰場上,有兩門生意會特別值錢。第一,就是幫別人省時間,第二,就是幫別人把省下來的時間浪費在那些美好的事物上。

看完了這些美好的事物,這都是值得花時間的。

第二部分:服務升級

下面我們來抓第二只黑天鵝,還是要回到時間的話題,因為每一個人的時間都被占滿了。每個人都不得不面對無時不刻時間的選擇。所以時間已經變質了,它變成我們自己,我們選擇花時間,其實已經正在改變我們自己。

我們使用時間的方式就是我們塑造自己的方式。你說你是一個工作狂,可以。就不要再指望當一個好父親,好丈夫。你說我就是喜歡吃喝玩樂,可以,活法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你就這樣決定了你的人生,特別殘忍。不要談愿望,每時每刻對時間選取都在曝露你人生的底色,不要聽他說什么,就看他怎么花時間。

有一天我老婆就教育我,說你再不鍛煉,再不健身,你說你對我好?你肯定是一個沒有遠見的人,你很快就哏屁了。您對家庭負責你就應該現在去減肥,你對時間負責就暴露了你的本質。這話說得我啞口無言。對,當時間變成了我們生命雕刻刀的時候,很多東西發生了變化。這就是我們下面要講的主題。

服務升級,怎樣去幫助人雕刻他的時間?世界上美好的東西實在太多了,他們都在找我們要時間。所以剛才我們講時間是戰場,時間也是貨幣。而且這樣的貨幣真的是一分一秒也多不出來。商業的本質是什么?商業的本質不是由我們這些創業者,或者買賣人決定的。商業的本質是我們這些人和我們的用戶在反復互動中生成的一個現象。當我們的用戶已經變成了被時間雕塑的物種的時候,我們的商業在發生什么樣的變化?我這不是說什么心靈雞湯,我說的是真實商業環境。你的用戶沒有時間了,用戶在選擇你產品的時候面對巨大的痛苦,他認可你,他有錢,愿意被說服,但是就是沒有時間給你。這是很多商家面對的最大最大的困惑。

現在商業界摸索出來的辦法無非是兩類,第一叫讓他上癮,拖出他的時間,第二提供更優質的服務優化他的時間。我們先來看讓人上癮的這一派很有意思,這是拉斯維加斯賭場,賭場的老板算是把這一套玩的滾瓜爛熟,你一旦進入賭場是每年窗戶的,看不見外面是天黑還是天明,你就在里面賭,需要知道什么時間?賭場會不斷往里面送氧氣,讓氧含量達到 30% 或者更高,讓你永遠精神抖擻在里面賭,如果你賭輸了,賭場的服務員會給你提供一些飲料,讓你抖擻精神,重新再戰。賭場你進去的時候,服務員會把你的錢換成籌碼。這些目的只有一個,拖住你的時間,讓你上癮。

運用這派思路的人不僅僅是賭場,政府也在運用這件事,美國有一個詞叫做助推。什么意思?就是從設計一份讓你填的表格開始,設計一個小便池開始,設計一個自助餐廳的擺位開始,不強迫你的情況下讓你按照我的意志行動,拖住你的時間讓你上癮。當然了,在這方面玩的最高明的應該算是游戲界的朋友,魔獸世界僅僅一款游戲耗掉了全世界人民 593 萬年,593 萬年前人類都沒有誕生。當然這是前幾年的數字,當然現在的數字還要大得多,這就是游戲業的本事。他們一個內在的傳統就是想辦法搞清楚什么樣的機制,什么樣的手段會讓我的用戶上癮。

任天堂常年的掌門人山內溥老先生提出了四個詞,“收集、育成、追加和交換”。我國的著名創業者史玉柱也提出了四個詞,榮耀、目標、互動和驚喜。我請教了我在混沌創業營的同學,他給了我一張密密麻麻的清單,說這都是我們玩的。當然我也不是很搞得懂,其中有一個詞叫做隨機獎勵。這個是什么意思?游戲業的人發現,當給你的好處比如說掉個分,漲個血這種獎勵是隨機的,是沒有規律的時候,是最容易拉住你的時間和注意力的。

這個大家都有體會,你發了一條微信朋友圈,你就會等著看誰來點贊。看誰來評論,關了機一會點亮,怎么才 5 個人,你心里會想,那個誰怎么來不評論,是不是在洗澡?洗完澡會不會來?為什么只點贊不發評論?就是這種隨機到來的獎勵,足以讓我們每天幾十次、上百次點亮手機的屏幕,回到朋友圈,回到各個群里面看他們對我行為的反應。萬維剛,精英日喀這個專欄里面我看到朋友講了這么一句話,“不確定的失去讓人感覺恐懼,不確定的得到讓人興奮”。 各位,不要覺得你所有的行為是你自己決定的,自由意志這件事情正在變得極其的可疑。

我們假設剛不了多久人工智能發達了,人工智能給你提一個建議,你真以為躲得過去嗎?即使他害你,因為他掌握你那么多大數據,他知道你什么時候意志最軟弱,聽得進去話,它了解你。然后它給你一個建議,好像是你選擇的,你采納了,但是實際上是運算的結果呈隱性設計,我不知道倫理上怎么評價。但是在時間戰場擺開之后,這是創業者必須要采用的。

其實我們身邊就有這樣的項目,除了游戲之外,大家都知道,這種行為設計學正在成為幾乎所有創業者要去學習精研的項目。比如說今日頭條幾億用戶,每天幾千萬人在上面花一個半小時以上的時間,靠的是什么?就是不斷的,你喜歡什么就給你更多,通過一整套算法拖住你的注意力。

當然有人會批評今日頭條,說這是毒品,讓人上癮。但是張一鳴回答的很好,說你們覺得精英覺得世界真相是怎么樣的?但是多數精英以為自己堅持的就是對的,你覺得那個東西不好,你們說的算嗎?

其實絕大多數人,包括精英在內,你們根本就不知道世界的真相。我只不過是用我的技術再現了世界的真相而已。丑陋、低俗本來就是世界的真相,我只是提供了技術的工具,技術本身是沒有價值觀的。我并不是媒體,我只是一個技術型的公司。這是張一鳴對自己的辯護,這個說得過去。

非死book 的創始人扎克伯格說過一句話,他說我不想阻止用戶分享意見,也不想成為真理的仲裁者。我就是一個造飛機的,我是在互聯網時代造高速飛機的,我們不是航空公司。賣什么票,什么價格,把用戶送到哪,我管那些?我就是一個技術派。技術沒有正邪之分,我只是用技術把世界本來的真相呈現出來,如果你覺得很丑惡,那是你們自己人性當中的一部分被顯露出來,本來就很丑惡而已。

聽完了這一派辯護,我們要回到這枚硬幣的另外一邊。真的是這樣嗎?有這么一句話,技術當然沒有價值觀。但是技術可以實現一個價值觀,這個世界其實道理不是一邊說了就算了,也無數種獨立的價值在我們人生中都會起作用。就像我們會同時承受父愛和母愛,就像我們的價值觀當中同時會追求自由派和保守派,就像我們的天性當中,既要追逐舒適又要追逐刺激,這是一樣一樣的東西。

所以,在剛才我們說的呈隱性設計謀奪你的時間的同時,還有另外一種商業價值,我堅信它在這個世界上存在,就是給你有價值的東西。這好像是一句片湯話,一句政治正確的話,但是我覺得這句話的價值會放得越來越大。

就像很多媒體要追逐用戶,要看真正?小鮮肉,歌舞,跨年我可以給你,有。但是我特別得表演我們今年的合作者深圳衛視。他們就做得有志者,跟我來這么一個定位。他們就是為創業者服務的。我干了十年電視行業,我知道提出這樣的口號有多大的勇氣,因為他選擇不再迎合任何人,我選擇一個價值我去提倡,“有志者,可以跟我來”。

正是因為這樣的機緣,羅輯思維我們的跨年演講時間的朋友,我做出規劃我說可能我們做到第五年的時候會有省級衛視直播我們的演講,但是第二年我們就做到了。因為總有一些人會看向公眾自以為是的需求的反方向,叫做價值。商業在這個側面上一定大有可為。我們把這個方向稱之為叫做更有價值的服務。什么叫做更有價值的服務?本質上就是帶你去你不知道的地方。

知道和不知道這件事情其實沒有看起來那么簡單。2016 年我看過這么一句雞湯,所謂成功的人生只有一種,就是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渡過一生。這句話多么的正確?但是,你轉念一想,我們真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嗎?我們難道不是又想功成名就,又想家財萬貫,又想獲得別人的尊重,而且還有自己的隱私嗎?我們其實什么都想要,捫心自問,午夜夢回的時候,你問問自己我們什么都想要,答案是不一定的。你不知道自己知道什么的,你也不知道自己知道什么。這種狀況在我們腦子里面一片混沌。有人就問過我,羅胖兒,你如果將來特別有錢你會干什么,有錢到怎么花都花不掉。

我當時就想到一個場景,我說我每天會睡到自然醒,絕對不會在 6 點 20 發一個語音,再也不干那個苦事了,睡到自然醒,吃喝玩樂到中午,我再睡一個午覺,然后醒了,然后干什么?我說這樣,我不是很有錢嗎?我就會住在很好的度假圣地,然后我就會雇一堆人幫我干一件事,比如說混沌研習社的李善勇(音),給你一個億幫我組織一門課。這門課幫我搞清楚一個領域的知識,我一個葛優躺在那,你講給我聽,三個小時幫我把會計這件事搞清楚。我給你一個億,反正我有的是錢,然后身邊可以擱一些沙發,我的朋友可以請他來聽。

這就是我曾經做的白日夢,我突然發現,我即使縱容自己到節點,窮奢極欲到極點,我發現我最感興趣的還是我不知道的東西。

每個人的生命當中,或者一定有人是這么想的。你會面對未來世界充滿了好奇。有一次我把這個夢想講給我們公司 CEO 說的時候,他說這不就是你現在做的事情嗎?做個廣告,得到。這些老師不斷把這些知識講給我聽,我覺得很有價值。人類當中總有這么一群人,他不確定自己知道什么,他想要更好的東西。是什么呢?你告訴我,我不知道。

我們來看一個人,叫做喬布斯。他離開我們已經五年了。至今我們懷念他。可是捫心自問,我們懷念他什么呢?我們有一種受虐的情節,我們懷念他對我們的粗暴,他公然說,消費者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我們做出來了,拿給他看,他們就知道他們要什么了。太不尊重我們的需求了。但是在喬布斯身上我們感知到了一種東西,這個東西我說出來大家可能會不承認,但是我心里有。在喬布斯身上我感知到了一種叫做父愛的東西,他站得高,像山一樣高,看到了遠方,他知道什么東西好,然后他一轉頭對我說,孩子把你手中的破玩意丟了,爹告訴你什么是好東西。

這個世界在呼喚這種粗暴的態度。我們生命當中經常有這樣的時刻。比如說我們一幫人呼朋喚友出去吃飯,最討厭的人是誰?是那種說隨便去哪吃,你說的那種人。我們這個時候最喜歡的朋友是什么?是說羅胖兒,我最近知道有一個飯館特別好,我包你好吃,跟我來。然后給你講一大堆它的好處,信與不信你都會心悅誠服像一只小狗一樣跟著他去了。

我們在很多時候我不需要你尊重我的需求,你告訴我一個需求就好了。有一次,我請客吃飯。我就是因為實在太忙了,不知道有什么好館子,我問和菜頭打了一個電話。和菜頭說問了我就不許換了,去潮汕牛肉火鍋,北京我吃了十幾家,有一家最好,現在我告訴你地址。進去之后直接報我的名字,老板上什么你吃什么,他給你的紙條上寫涮肉的時間,寫四秒,你絕對不要給我涮五秒,醬料池那有很多種,你只許用一種,就是醬油加一點辣椒圈,絕對不可以用麻醬,我愛死他了,對我再粗暴一點好不好。

有一次我遇到張一鳴,我說你所踐行的叫做母愛邏輯,孩子,要什么,媽給你更多,慣得你沒樣兒。但是我總覺得我的商業生涯要走在這個邏輯的反面,走在父愛邏輯里。首先我得知道什么是好東西,我也許態度很粗暴,冷峻的跟我用戶說,來這個是好東西。我把它稱之為叫做父愛算法。在這個算法世界當中一定有它的一席之地,最好的服務是給你還不知道的好東西。

這是下一個消費升級的方向,過去 30 多年,中國所有的企業,我們所熟悉的前提是什么?是匱乏。所以,我們假定企業只要干好三件事就可以了。第一你的產能足夠大,你能夠生產出足夠多的東西,第二你的品質管控足夠好,你的產品和服務的質量是過硬的。第三把價格降下來,我們以為這樣的企業就是好企業,真的嗎?

匱乏到豐腴時代,中國人用 30 年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我們現在需要未來偉大的企業是你告訴我,我需要什么?中國市場現在處于什么樣的關口?假設你很有錢,你買得起 1000 平米,2000 平米的別墅,但是你找不到一家靠譜的室內軟裝的公司,你很有錢,你的父母病了,你說我能不能用醫療直升機把他送到醫院,住進最好的病房,用最好的醫生。對不起,中國醫療沒有這樣的服務,你說我生了一個孩子,我工作太忙,我愿意花錢,請最棒的育嬰嫂,對不起,中介會告訴你,你可以面試 100 個育嬰嫂,但是滿意的一個沒有。我們的市場正處于這樣的時代,你想要一個足夠好的東西是沒有的。

所以,我一個同學我見他一次面就勸他,創業吧,2017 年就一個大機會,就是做家政。你應該到 211 大學里面挑選保姆,你給出高工資,給出許諾,干兩年之后要么轉崗當培訓師,要么退你一筆青春損失費,你改行。更好的分工,更好的專業分工里面誕生的更優質的服務者,中國經濟正在呼喚這群人。

這種行業到處都有,不要給我賣什么健身卡了,派個人盯著我,看著我每頓飯,讓我把肥減下來。不要讓我定制西裝,我一個直男癌懂什么選擇,你一年四季給我配好就行了,直接給我一個結果的服務,這就是我要的。在一個消費者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世界里創業,這是 2017 年的大機會,2017 年你等著瞧,一定會出現這樣的企業。他們不會以低價誘惑市場,因此可以輕松的盈利,他們提供你原來用錢也買不到的東西,所以也不存在營銷難題。

好東西,好服務就應該掙錢,憑什么免費分享?專業人員在專業分工中提供專業的服務,其中的佼佼者應該獲得有尊嚴的收入和滿意的利潤。

接下來我不得不拿我們做的事舉個例子。你知道我要提得到了。對,其實我們下決心在 2016 年推出得到這種好像逆時代潮流而動的知識付費項目,本質上我就發現所有傳播知識的領域其實好像都不再提供服務了,而是產品。比如說出版業,出版業出的是產品嗎?不,出的是產品而不是服務。書賣給你之后,沒事了。我關心的作為一個出版業的編輯,我只關心你拿起這本書一分鐘之內是不是想下單?再一個,就是傳媒業,他要的是拿出你的時間。還有教育業,是服務嗎?服務憑什么點名,憑什么扣住我們的畢業證,教育業本質上是現代社會醞釀出來的一種社會管束體制,不完全是服務業。這原來是 200 多年的工業社會傳遞知識的三大產業。

但是我覺得現在有一個機會出現了,我提供知識服務。這個知識服務的場景其實靈感來自于已經今年臭大街的概念,叫做 O2O。我們在說互聯網讓每一個普通人被賦能,成為一個君王。他應該擁有自己的朝廷,這個朝廷什么樣?御馬間現在有滴滴,美團餓了么是御膳房。御書院憑什么我們不能做,有人出錢別談共享經濟,他之所以能夠服務于你,掙你的錢,是因為他懂的事情你不懂。

對,真正皇帝把先生請到自己面前,你以為老先生會跪著嗎?先假模假式跪著,然后他跟皇帝講,他仍然是老師。所有的行業不管你原來在做產品還是做服務,你必須從產品到服務,必須從初級的服務到更好的服務再演進,這是層層疊疊的機會,市場給你釋放了無窮的空間。比如說我們今天的贊助商 VIVO 手機,他們跟我說,他們琢磨怎么把手機轉化成一種服務。如果你認為他還是手機的話,你就應該做通話功能,如果你認為它是服務,我們應該把精力放到攝像頭上。

我再舉個例子,北京有一家餐廳,云海肴。它在時令季節都會賣云南的蘑菇松茸,他們今年換了一句話,跟他們的用戶講,云南尊貴的蘑菇松茸上市了。我們到云南買蘑菇一定會便宜,而且質優,我們給你提供免費的服務,也許價格還會更低。同樣的事情,但是換了一個話術,銷售漲了 20%。現在的臺詞是你不用懂,交給我,我來。市場給你一個假象,所有的需求都已經被滿足了。身在北京的人知道,北京周邊多少渡假村,可是北京人捫心自問,有一家你滿意的嗎?

市場的機會好像在飽和,新的機會沒有人能夠定義出來,我們在等待每一個行業的喬布斯。前面我漏講了一個片子,小米手環的創始人就講,喬布斯死了,整個智能硬件行業都在微光前行,缺了這樣的定義者,對,這個行業非常難。在這個時候,我們其實只需要記起 推ter 創始人威廉姆斯講的一句話,他說我們給大家提供了垃圾食品,他們吃了,我們就想人們需要的果然垃圾食品嗎?不對。我們只是沒有辦法,我們只是不知道除了現在喂給我們吃的,我們還有什么更好的選擇,所以,服務,更好的服務,有無窮無盡的上升空間。

第三部分:智能革命

下一只黑天鵝其實比較大,比我的臉還大,這就是人工智能。

人工智能作為一個不確定性 2016 年已經毫無任何疑義的來到我們的身邊。有這么幾件事印象真可,除了 AlphaGO 大戰李世石以后。鮑勃迪倫獲得了今年的諾貝爾文學獎,IBM 公司用炫技的心態刷了一把存在感,用他們人工智能的機器,叫做沃森,花了幾秒鐘的時間,閱讀了鮑勃迪倫一生的作品,然后給他輸出了一句話,說鮑勃迪倫先生你的歌曲反映的是兩種情緒。叫做流逝的光陰和枯萎的愛情。這是一個機器的判斷。

同樣是一個沃森,今年在一位日本女性身患重病,醫生覺得自己束手無策的情況下,沃森讀了 2000 萬頁的醫療文獻。堆起來大概 4000 米高,4000 米高大概多高?20 多個騰訊大廈,10 幾分鐘讀完,給出了自己的醫療建議,救了這位女性一命。這是人工智能在 2016 年給我們秀出來的肌肉。

我們知道有一些我們不熟悉的東西正在崛起,我們的睡塌之旁不是有人酣睡,是有人醒了,它正緩緩的坐起來,它是什么我們不知道,這是我們面對的巨大的黑天鵝,智能革命。智能革命來的又快又急。

2016 年的時候幾乎在硅谷所有的大公司,谷歌、蘋果、非死book、亞馬遜全部投入重兵,大家都壓注在人工智能上。百度是最著急的,因為我們知道百度今年過得不是很好。既然這一局大家都上挺了,自己牌還一塌糊涂,干脆點炮算了。所以,今年李彥宏直接說,移動互聯網時代結束了,別玩了,下一步人工智能我是強項。張一鳴說,中國最頂尖的算法工程師都在百度,今年嘲笑百度的人有可能笑早了,這是一個全球性的現象。大家都在押寶人工智能。西方人也這樣說,人工智能技術方向尚不明朗,但是所有的大公司都已經重兵進入。第三只黑天鵝我們就重點聊聊人工智能。

作為一個文科生,說實話面對這樣的課題我本來是選擇躲的,但是 2016 年既然要做跨年演講,這個話題無論如何躲不過來。我從年中開始就訪問遍了我能找到的人工智能專家,人工智能是什么?作為一個文科生我有一點優勢,如果我稍微聽懂了一點,我就會用人話把它說出來。

人工智能和我們通常理解的不太一樣。我簡單說這么幾點,第一點,人工智能不是復制人類,跟人一點都不一樣。它是另外一種完全不同的存在。人的思維方式是什么?總是想盡可能去簡化,為什么?因為我們太脆弱了,我們用的是肉腦袋。雖然有的人是腦黃金,就的人是肉丸子,但是本質我們都是運行的一個肉身的東西。人工智能是一個機器,和我們最大的不同就是精力無限。

所以有人說人工智能就是中國最偉大的虛擬人物。中國最偉大的虛擬人物是誰呢?每個媽媽都說過“人家的孩子”,它是一個勤奮的難以想象的,又聽話的完美的笨小孩,你在學習的時候人家在學習,你玩游戲的時候人家還在學習,你休息的時候人家還在學習。

我們假想一下,今年三月中旬李世石大戰 AlphaGO,李世石還贏過一局。李世石當天還吃飯睡覺,但是 AlphaGO 當天晚上自己和自己下了 100 萬盤。你拿這樣的人怎么辦?李世石第二天見到他的時候已經是另外一個“人”了。這就是比你聰明的人比你還勤奮,你試試每天早上 6 點 20 起來發語音。

當然,如果是人工智能連這樣的抱怨都沒有。人家就發了,你要發多少條都可以。這是機器和人類思維方式一個重大的區別。我們人類所謂有文化的人是什么人?這個人很了不起,很有學問是什么人?我們受教育堆積起來這樣的過程,總試圖對世界進行簡化和抽象的理解,我們從上學第一天起學的字詞句篇章,公式、原理、倫理都是試圖用簡潔的方法理解這個世界。人類知識史上最偉大的原則是奧卡姆剃刀原則,如無必要,勿增實體。就是怎么簡單怎么來。

人類的思維習慣是怎么簡單怎么來,機器的習慣是怎么復雜怎么來。所有這些理論的結晶只是對世界抽象簡化理解的結果。如果是機器的世界是這樣覺得,原來牛頓和愛因斯坦的世界觀是因為速度的不同。那好,把整個宇宙觀分成 3000 等分,如果愿意分成一億個等分。我們理解人類還需要進行抽象,比如說朝陽區群眾,深圳南山區群眾,對人工智能不存在這個詞,你就是你,在你身上貼各種各樣的標簽,這個標簽也會復雜到難以想象。

我們每個人心里都知道,我們都不是純粹的男和女,人工智能會給你 56 種以上的性別標簽,年齡叫什么標簽?如果人工智能愿意的話,可以把你的年齡精確到每一秒,給每個人無窮的維度。一家店怎么可能是人工智能運行的結果?人工智能運行的亞馬遜的店,有 3 億個客戶,就運行 3 億個店給你了,每個人看到的亞馬遜不一樣。我們原來人類文明所有的基礎對它來說都不存在。它用最復雜的方式,它一出手我們就沒法理解的方式在構建它自己的邏輯。

所以人工智能為什么在 2016 年爆發了?就是因為駕馭這個復雜的因素出現了。業界公認 2016 年人工智能的爆發三大原因,算法、硬件、大數據的進步。算法的進步,你們愿意聽我說嗎?我是搞不懂的。但是有人告訴了我很多詞,就過吧。我們再來看硬件的進步。你們愿聽我說嗎?我也不知道。但是,人工智能核心硬件叫做 GPU,這個領域領先的公司英偉達 2016 年股價從 30 美元漲到了 100 美元,但是好消息他的創始人是華裔,硬件、GPU 有多重要,大家回去自行百度,重點是大數據。

為什么大數據這么重要,因為這是這一輪人工智能算法的核心,深度學習。咱們別說那么多虛的,簡單描述一個原理。我們假設教機器認出一只貓怎么辦?就是這個家伙,原來的方法是這樣。我們描述和刻畫這個貓的特征,眼睛什么樣,胡子什么樣,花紋什么樣,用一堆條件認出一個結果。疊加無數的條件,但是這一輪人工智能深度學習的算法不是這樣,不用條件。直接給貓一百萬張圖片,多嗎?200 多張,人工智能教機器認貓,至少是這塊屏的 1 萬倍,告訴你這里有貓,自己去定規則,自己想辦法,什么辦法我不知道,因為你太復雜了。

最后你會發現,數據輸的越多,從 100 萬張到 1000 萬張,到 1 億張,他認貓的準確性就越來越強。人工智能的世界里面沒有什么貓,只有算法,只有逐漸逼近真相,人工智能會下圍棋,它只知道一張一張的圖形,從這張圖形往下一張圖形演化,勝率會提升還是下降。

人工智能在這個項目上特別像我們的人。我們人是怎么識別這個世界的?有的時候就是見得多了。比如說有人問美國聯邦最高法院的法官,說怎么識別色情圖片?他說我知道色情的定義,你讓我看一眼那張圖片,我就知道。

沒有道理,沒有規則,沒有條件,見到我就知道。這就是人工智能運行的方法。這里面最重要的就是數據。醫療人工智能就需要大量的醫療數據,自動駕駛的人工智能就需要大量的路況數據。想讀懂人的表情嗎?人工智能看來沒有什么難的。比如說今天在場的人,每個人跟蹤你 24 小時,不斷的拍照片,他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出現一億個數據,再去讀懂人的表情就沒有問題。至于怎么懂讀的?沒有人知道。里面發生了什么,沒人能給你解釋。

這就是人工智能的運行方法。所以,人工智能跟我們不是一樣的存在。對于人工智能最重要的一個誤解還有一個。就是我們都覺得這還了得,文科生閃開,你們不懂,這是高科技。錯了,這輪人工智能之所以爆發是因為降低了門檻。原來做自動駕駛、圖形識別,語音識別的是不同的算法,但是因為深度學習算法的存在,算法的底層被打通了。本質上是一種算法,所以大量的人都可以做算法工程師。

這個行當的門檻降低了,這帶來什么問題,帶來人工智能產業的競爭戰場不再是算法,而是數據。你要理解了這一點,很多去年發生的現象都可以解釋了。比如說李菲菲(音),她原來是斯坦福大學人工智能實驗室的,現在去了谷歌。人工智能是靠數據喂養出來的怪獸,不去貼近最有數據的地方,一個學者將一事無成。

2016 年大量人工智能領先的公司正在把自己的基礎設施,把自己辛苦研發出來的算法向社會公眾免費公開,免費用。數據才重要,算法不重要了。你們隨便用,只要把數據留在我這就 OK 了,這是大公司的算盤。當然,還有一點,王煜全跟我講,其實大公司公開自己的算法,免費給大家用還有一個算計。因為他們心知肚明,人工智能一定會出現下一代巨頭,但是這些巨頭是誰他們也不知道,所以只好把自己的家底攤開給大家用,所以我們就放心用,到數據最深入的地方。到行業一線去,誰能搞到最豐富的數據,誰能夠定義出這些數據的方法,這就是最重要的。

2017 年 4 月 19 日,王煜全要辦全哨大會,全球科技趨勢發布。他要向大家介紹什么是人工智能。

2016 年我還發現一件事,大量的創業公司你也沒有覺得他有多少基礎和技術儲備,居然也要搞人工智能。剛開始我覺得這是不是就是一個泡沫現象。比如說我的朋友福生(音),他的獵豹去年股價也不怎么樣,老喊著轉型,一轉型就是人工智能。我就問他,我說你這個公司原來不是做互聯網工具的嗎?怎么突然轉型做人工智能了呢?他給了我四句話,有苗不愁長,全靠數據養,門檻低得多,只要你敢想。意思是,我們這樣新秀的公司,因為我們手頭有數據,我有能力定義互聯網產品,所以這輪機會我有。

人工智能不是什么高不可攀的門檻,大量的創業公司在往里面涌,就是因為門檻在降低。我們在這說到中國人的優勢,前一陣子我問一位旅美華人。我說你覺得中國的優勢在哪?他說規模化。比如說蘋果,美國政府正在勸說蘋果公司,是不是要遷回美國本土?如果蘋果只生產 100 萬部手機,遷回美國沒準效率更高,但是現在將近 2 億部,只有中國有這個能力消化。

你看那個圣誕樹,美國人一下訂單,400 萬張,沒有中國人出手,全歐美人民過什么圣誕節,沒有這種規模化的能力。規模化就是中國人的強項,所以我們看到過一些數字,全世界人工智能的相關論文 40% 幾是中國人寫的,我們的腦子對它的理解一點都不差,我們每年畢業上百萬的工程師,超過一些小國的人口。當算法門檻沒有那么高的時候,中國的人口優勢又出來了。更重要的是中國人是多么的熱愛互聯網,我們通過買買買,賣賣賣,定定定,不斷把自己的數據上傳,喂養人工智能這頭怪獸。現在請聽題,人工智能這撥機會中國人有多少勝算呢?

觀眾:百分之百。

羅振宇:人工智能還有第三個誤解,很多人覺得人工智能還是人的延伸,是一次過去意義上的技術革命,其實真的不是。人工智能是人的替代,這個趨勢是前所未有的。所謂人的延伸,電視、廣播是我們的耳目的延伸,互聯網是腦的延伸,人類不斷通過技術擴大我們的世界和能力,但是人工智能這一輪好像有點不一樣。

吳伯凡老師告訴我一個洞察,谷歌最開始的邏輯是什么?就是人的延伸,給你更大的世界。1 后面 100 個零,這個就是谷歌。谷歌是試圖把世界更豐富,更多元,更廣闊的塞給我們的用戶。過去查一個資料得到圖書館查小圖片,現在谷歌上一搜就有了。世界太豐富了,人類太強大了。但是強大到這個份兒上,我們心里也有一點小尷尬,3000 萬個結果我真的看不過來,所以延伸人的肢體、智能這條路到今天已經快走到了末端。

所以谷歌剛開始是順著這條路跑的,現在突然來了一個折返跑,谷歌創始之后在干什么?盡量試圖少給你結果,而不是多給。原來我們輸入一個地點幾千個結果出來了,現在輸入一個地點,幾千張地圖出來了。

谷歌在研發智能汽車,你輸入一個車,來了一個車,你什么都不需要知道,給要求,直接給結果。這是谷歌走的一個相反的邏輯歷程,說到這,理解了這一點,我們就知道我們太自大了。我們還在說人工智能,這個詞好像是人造的,我還能控制它。我們距離控制它已經越來越遠,它和人之間的關系已經不是主人和工具的關系,而是心理學界講的大象和騎象人之間的關系。人工智能就像大象走自己的路,我們騎在它的身上偶爾給一個命令它會聽,但是本質上我們是聽他們的命令。比如說人工智能已經很發達了,它給你一個建議,說你把這個藥片吃了,你說我為什么要吃?人工智能醫生說,這是我跟蹤你的大數據,有幾千萬頁,道理你想我講給你聽嗎?大概花 1 萬年時間你愿意聽嗎?不愿意花這個時間,把藥片聽了,為了你好。你去找自己人類醫生的朋友,說我該吃嗎?你說他怎么給你建議,只能吃了?你會發現,這就是對人類的替代,我們的醫生朋友遇到這樣的對手是沒有任何抵抗力的。

在過去人類世界當中,不管什么樣的技術,本質上都是連接人和人,蒸汽機牛嗎?火車牛嗎?它讓我們到遠方,在遠方遇到更多的人。但是人工智能呢?把我們原來的協作關系讓它徹底解體掉。我們的司機,我們的秘書,我們的醫生,我們的律師逐漸的要退到歷史的暗影當中,人際關系將變成人機關系。

我們原來所有文明的基礎就是人和人之間的協作面臨解體,人類文明必須重新構建人和人的關系。這個沖擊就實在是太大了。

每一個人都有可能在人工智能這個浪潮當中獲益,但是,每一個人腳下的土壤都將因此而動搖。舉個例子,有一本書叫做《機器人時代》里面講了一個故事,我不知道是真是假,原文引述,左邊這位小福特,汽車公司的創始人二代。右邊這位,工會領袖盧薩(音),據說有一天小福特帶領工會領袖去看全自動機器人生產汽車的廠房。

然后企業主福特得意的跟工會領袖說,說看見了吧?我現在全部用的是機器人工人,我不用你們工會成員了。你再大本事能找機器人收會費嗎?工會領袖說,對啊,你是用機器人了。未來你把機器人賣給誰呢?這就是我剛才講的,每個人腳下的土壤都會發生動搖。這是我們現在基本的處境。

過去我們創業者,我們商人,我們思考世界有一個單一的維度,效率、繁榮、經濟,我們追逐那些數字沒有問題。機器人、人工智能會給我們一個空前的繁榮,繁榮到所有的人想不工作就不工作。但是與此同時,我們人類文明所困擾的那些問題,那些價值觀難題就會出現,要更多的自由還是更多的公平,更多的效率,還是更多的安全,更多的隱私,還是更多的服務?這些矛盾會在機器人,人工智能到來之后變得空前的復雜。

未來社會什么樣?誰都不知道。我也不敢信口雌黃的猜測,但是現在我要宣布一件事,尤瓦爾赫拉利寫出了《人類簡史》,去年賣了 100 萬冊,席卷了中國的知識界。他新寫了一本書叫做《未來簡史》就是回答我剛才說的問題,到目前為止,全世界只有英國版,美國版還沒有,但是中文版選擇在時間的朋友現場首發。讓我們的用戶比別人的用戶率先看到最該看到的東西,這回我們又做到了,很傲驕。可以掃二維碼,直接下單,你們將成為全球第一撥拿到本書的中國版用戶。

這本書我看了,我就舉當中的一個小判斷。我們所熟知的人類關系最惡劣的是什么?剝削和被剝削,奴役和被奴役。但是有些人沒有被奴役的價值,沒有被剝削的價值。一兩百年前,一個罪惡的統治者窮兵黷武,好歹還要把老百姓當炮灰一樣押上戰場去打仗。

一個再殘忍的資本家好歹要剝削工人,人工智能時代可能讓人們連這個價值都沒有,你不需要工作,活的沒有意義,沒有尊嚴,你所有能干的事情機器人會比你干的好一萬倍,政府會給你一個人工智能眼鏡,你就戴著玩游戲吧,就這么渡過余生。會不會出現這樣一種人,這種人的比例有多大?尤瓦爾赫拉利在這本書當中的判斷是很大。

這本書里面的奇思秒想太多,包括讓我自己看了都覺得驚駭的判斷太多了。有勇氣的人不妨翻翻這本書,跟著尤瓦爾赫拉利去想,懷著一種極恐的心情細思下去。

沒有勇氣的人也沒有關系,等到那個時代到來,總會比現在好,至少可以不工作,也挺好。但是回到現實,大量的工作會失去,跟蒸汽機時代,汽車終將會替代馬車,汽錘發明之后鐵匠終將會失業一樣。

這個世界當中大量的人會失去他們的工作。斯坦福大學的教授卡普蘭做了一個調查,美國有案可查的 720 個職業將會有 47% 的人被人工智能替代。中國更多,大概會有 70% 的職業被人工智能替代。什么樣的人會被替代呢?我們不妨給一個粗糙的結論,如果你現在的所有優勢都是附著在某種技能上,不光是會開車,會打針,會看外科手術,只要你所有的優勢只在一種特定的技能上,人工智能的潮水遲早會淹沒你,你會被替代。

什么樣的人不會被替代?簡單說,我最認可的是這么一種。如果你的優勢是領導力和創造力,你就身處在一個暫時不被淹沒的高地上。什么是領導力?你會組織一群人做一件極其復雜的事,一件從未有過的事,叫做領導力。如果你能做一件從來不存在的事,這叫創造力。那你用這兩種方法和人工智能賽跑,就有一絲勝算。當然有人會反駁說,沒有那么慘了。過去產業革命事實證明不也證明都是繁榮的結果嗎?沒有那么多的悲哀,但是這一次真的不一樣。

上一次產業革命就是電氣化革命,前后花了 30 年時間,老鐵匠的工業是被汽錘替代了,但是那個過程相對漫長,老鐵匠的兒子大學畢業了,在辦公室里面找的文員的工作,家庭的收入打擊沒有那么大。但是人工智能發展的非常快,未來五到十年你會發現這個世界會變得你不認識。所以我們這代人總覺得進步是好的,但是正如這句話寫的,進步是好的,但是比進步更好的是緩慢的進步。

所以,2016 年是人工智能的元年,這一年我們聽到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我們在進步,壞消息是這一次我們可能進步的太快了。當然,怎么辦?2016 年我聽到最優質的建議來自于財新的總編王朔。王朔。在他的專欄里面給我們講了一種類型的二八原則,你只需要抽出 20% 的精力了解一個領域 80% 的知識就足夠了。

過去我們主張說術業有專攻,我們應該在學問某一個分杈的金字塔上不斷向尖端攀登,王朔說沒有必要。只要你是某一個專業的技能很可能就會被替代,我們將來跟人工智能拼的是跨界、協作、整合的能力。所以以游牧民族的方式,游牧民族的姿態出現在知識技能和人類文明的原野上,這恰恰是我們應該人工智能博弈所采取的姿勢。哪里水草豐美我們就轉場到哪里,不是我們對頂尖的知識沒有興趣。當我們從一處遷往另外一處的時候,一個領域知識的 80% 已經足夠激發我們對全新領域的好奇心。這個時候我們身為游牧民族,搭起我們的賬篷,趕著我們的牛車去到全新的草地上,把自己變成一條知識的溪流。讓觀念、思想在里面不斷的發生驗證、融合、碰撞、反證。當我們以這種姿態生活的時候,人工智能暫時就真的拿我們沒有辦法。

第四部分:認知迭代

我們接下來一起抓第四只黑天鵝,今年年初,我遇到了真格基金的徐小平先生,他跟我說,我本來準備退休了,但是我現在又決定不退了,有一件事情我搞不懂,叫“網紅”,網紅是怎么回事。我去看一看,看了一圈之后,徐小平老師說我搞明白了,網紅的定義是自我賦權的權威。過去所有的權威得有別人給你賦權,別的權威給你頒個證,發個獎,提拔你為權威。

但是網紅時代突然出現了這樣一種存在,誰也沒告訴他是權威,他居然就可以是權威。而且,林林種種的網紅出現在我們身邊,網紅已經多到我們認不全的程度。對,我們過去是靠認知推己及人一系列的方法,來把握這個世界,但是在網紅遍地的世界,有一個使命出現了叫認知迭代。

為什么要認知迭代?因為我們有限的認知正在讓整個世界脫離而去,在失控。我們看一個評資,這都是大網紅,在座的各位我敢打堵,你絕不可能認識1/3 以上。我們隨便說幾個,這位叫回憶專用小馬甲,微博上 2800 萬粉絲,現在發一條微博的價格官方報價 6 萬,他的直播冠名值 200 萬。下一個更有錢,這個人叫 delicious 大金,淘寶網紅,草根,她的品牌衣服一上市,瞬間一天賣了 1000 萬,現在一年收入一個億。再看下一個,更奇葩,叫 PDD 驕妹(男),傳說簽約費 5 年三個億。同道大叔,網紅當中幾千萬粉絲,剛剛把他的公司賣掉,套現 2 個億。

很多人特別氣憤,我已經不能再說了,很多人受不了,我不喜歡他們,他們憑什么紅。這些人里面你可能都不喜歡,但是人家不僅紅了,而且變現了,這是最大的問題。這個世界正在你不知道、不滿意、不愿意的地方,出現一系列的東西。你都不知道怎么稱呼它。

還有,當我們津津樂道 BAT 的時候,今年端午節突然有一個軟件,因為一篇文章火了,叫快手。大家突然發現原來中國第 4 大流量的應用是快手,僅次于新浪微博。原來都不知道,我們這些人干什么的?讀書明理,我們還動不動搞個演講指點江山,這些新現象你都不知道,它已經那么大了。

還有,B站上最火的電視劇是什么?十幾年前的《新白娘子傳奇》,但是看的不是電視劇,看的就是歡快的彈幕。現在B站上最火的據說是《三國演義》的鬼畜。初音未來,全球各地開巡回演唱會,粉絲眾多,幾千萬首歌。因為它是一個虛擬人物,非常值錢。很多人也不知道它的存在。

我們這一代人將花一整整一代人的時間遷移到虛擬世界,有一些人群他們已經發生了聚集,他們共享著一種文化,這種文化在我們看來稀奇古怪,甚至不可言說。這些社群你們知道的,我敢打賭絕對不會超過1/3。比如說 ASMR,它是聽好聽的聲音。比如說摩擦一根羽毛,敲打一只盒子,就是這樣一個社群。這個社群里面有自己的巨星,這個女孩的網名叫軒子巨 2 兔,每天晚上和你說話,同時在線 50 萬人圍觀。

當然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人也絕對不會相信,有一幫人在跨年之夜不在家陪老婆孩子,聽一個胖子做什么演講。世界正在發生這種分裂,誰都搞不懂誰,都覺得別人的行為方式很古怪,這個世界正在飛速脫離我們的掌握,一地雞毛,千奇百怪。互聯網剛剛起來的時候,我們有一個假設的認知,叫世界是平的,整個世界萬千世界都像一顆雞蛋一樣打在碗里,我們拿互聯網這根筷子攪,我們陡然發現世界哪是平的,世界是碎的。你根本不知道另外一個顆粒里面的人在搞什么鬼東西,人們互不理解,互不認同,甚至互相不知道。

潘石屹這個人有最質樸的智慧,他說因為互聯網可以拉黑,沒錯,只要是我們不喜歡的人,看不慣的人,拉黑、取關、屏蔽、踢出,就可以,剩下來的就是我們喜歡的看得慣的,愿意和他在一起的人。

錢鐘書有一句話,解決問題最好的方法就是否定問題的存在。原來實體世界里,我們遇到自己不喜歡的人,沒辦法,我們不能把他們拉黑,我們想方設法鍛煉情商提高自己的社交能力不就是用于容忍我們不喜歡的人,但是在互聯網時代完全沒有這個必要,拉黑他,整個世界一地雞毛。

而且世界因為人性的很多層次,正在悄悄地分裂,我們人性的深處深不見底。別覺得自己了解自己,也別覺得自己了解大眾,隨便舉兩個例子,2016 年王寶強家出了點事,然后微博上憤怒的群眾,用最惡毒的語言表達對這件事情的憤怒和某個當事人的聲討。但是大數據運營出來之后,告訴我們圍繞王寶強的事件大家的底層情緒是高興。怎么回事?我們不是憤怒了嗎?為什么是高興呢?這就是我們人性底層當中非常幽暗的東西。

過去我們了解這個世界,我們通過很多公眾的言論來了解,比如說 2016 年的房價漲得不得了,網上罵聲一片,中國老百姓恨死房價了。真的是這樣嗎?社科院告訴我們一個數據,中國 91.2% 的家庭是有房的。這些人不知聲,他的房價漲了,他偷著樂。91.2% 的人,我假設當中絕大多數人的房子漲了,他高興,他不罵,但是他不知聲,公眾輿論不反映。你真覺得中國人痛狠房價飆升嗎?通過公眾輿論得出來的結論未必準確。

你看世界在言論的深處,在人性的深出在不斷分裂,再難搞到真相。怎么辦?世界在分裂,這是一個趨勢,沒有任何力量可以力挽狂瀾,這是我們這一代人的宿命,我們在從實體世界遷移到虛擬世界,那是一個可以拉黑的世界。對我們創業者和商人來講有一個判斷至關重要,這個世界最值錢的東西是什么?是所有能夠達成共識的東西。只要能夠達成共識,它就是治愈破碎世界的力量,它就在商業上變得價值連城。

比如說,2016 年我們說小鮮肉他們掙錢了,我身后這三位,每個都很掙錢,身價一年至少幾個億。有人說不合理,怎么不合理,太合理了,這三個人只要他的臉一出現,中國至少幾十萬,數百萬的姑娘眼珠子會定住幾秒,達成偉大的共識,這難道不值錢嗎?我們想法不一樣,職業不一樣,目標不一樣,但是我們人人都認得范冰冰,你說范冰冰不值錢,治愈世界的破碎,這就是值錢的商業價值。

還是貓眼的老板鄭志昊,他去我辦公室聊天,告訴我一句話,他說大媽買黃金,土豪買房產,一流的投資家買 IP,中國電影市場成長是乏力的。電影公司、游戲公司做內容的產業,他們擁有的 IP,那不是知識產權,那就是療愈這個世界的共識,貼在傷口上的膏藥,越來越值錢的東西。所有的產業其實正在默默呈現一種房地產的邏輯,什么意思?就是共識極其珍貴,共識極其珍貴之后,這就像地皮一樣,只有那么多,所以誰圈住一小塊共識,就相當于圈住一塊地皮,再說。

特朗普房地產商人,他玩政治的邏輯就是房地產商人的邏輯,先把地圈下來再說。你可能會說,,給小鮮肉那么多錢,給廣告商那么多錢,不是很悲催嗎?對,這代商人沒辦法,我們必須叫繳納共同認知稅,這是第四只黑天鵝。什么意思?你的任何商業,任何創業項目就像房地產一樣,不僅要支付磚頭瓦塊的成本,還要交一筆地價,那是決定你成本的根本因素。

現在所有的創業者你有兩個選擇,第一個選擇是交這筆認知稅,第二個選擇就是打越來越殘酷的認知戰。這牽扯到我們對商業本質的理解,其實商業就是認知。馬克思·韋伯,著名的社會學家,他說人的本質是什么,人是懸掛在自己的編織的意義之網上的動物我們所有的產業除了最基本的衣食住行,都是意義的創造。

比如說鉆石,那不就是碳嘛,鉆石產業稱為 20 世紀最偉大的騙局,大量的鉆石開采出來,商人說一顆永久遠。再說維生素片,多少科學家寫文章說,人類沒有必要補充維生素,什么魚肝油不要吃了,從正常的食物當中補充的維生素足夠了,但是沒有維生素,沒有魚肝油我們用什么表達我們對孩子的愛,科學家走開,我們要維生素片。

還有科學家說每天一杯奶,強壯中國人,我們沒必要喝牛奶,我們可以從其他食物獲得,不喝牛奶我們中國人怎么感知生活的進步,科學家走開,每一個產業,大量的產業都有認知疊加上去的因素,才會變得特別有價值。

各位可以打印一個賬單,自己每天都在為自己的認知買單,沒有需求我們就用意義編織一個,沒有市場我們就用認知開拓一個。但是問題來了,問題在于我們這個肉身的動物,我們肉做的大腦,我們的認知是有帶寬的。因為移動互聯網的撲面而來,這個帶寬極其擁擠,我們不可能耐心去了解東西的細部。我們不可能記得住兩個以上的洗發水牌子,我們認知帶寬變得越來越不耐煩,借假修真,無中生有,爭奪有限的認知這是下一代商人的使命,也是我們的宿命。

在這個時代怎么生產的問題已經基本解決,生產什么的問題變得極其嚴峻。怎樣在別人的認知當中像一顆釘子一樣扎進去,擠出自己的空間,在自己用戶的腦袋里面植入一個你來定義的概念,變成我們商人的基本素質。

認知變成下一個戰場之后,我們來舉一個例子,2009 年馬云搞出了一個光棍節,11 月 11 號,現在叫雙 11。這個戰場其實他打得越來越大,第一年 5000 萬,今年 1207 億,馬云作為一個偉大的商人,他給全體中國人建造了一個認知—雙 11。

我們看江南春對它的判斷,消費者的心智一旦被占據,后人想進入將付出巨大的代價,江南春給馬云背書,你搞出了一個雙 11,這個認知就屬于你了。真的是這樣嗎?我們看下一個人,這三句話出于哪家公司我們都知道,雙 11 哪家強,不用晚會也瘋狂,想要提速,別走貓步,勇敢挑戰雙十一,不做膽怯小貓咪,京東的廣告。京東每年一次在雙 11 這一天,猛烈踢打阿里,你這個臭貓咪,請問這個做法是聰明還是傻?

表面看起來非常傻,因為江南春剛才講認知一旦被占領,再沒有機會,后來者要付出巨大的代價。現在每年雙 11 之后,京東只能公布我今年比去年增長了百分之多少,絕對不敢公布總銷量,不好意思說,這似乎是一次無望的戰斗。但是如果要我說,我覺得劉強東非常聰明,因為他通過一次一次的捶打阿里,戰斗貓咪,他給自己構建了一個新的認知,叫我是阿里的唯一對手,這一點在資本市場上有多值錢,你們都知道。

現世的戰斗已經不是我們表面上看上去的戰斗,這是一個認知戰場里面的戰斗。2016 年小米公司很多人在唱衰它,不行了,手機銷量一直在下滑,雷軍的未來真的和手機這個東西綁在一起嗎?如果你熟悉小米公司的話,你會發現他曾經試圖喊出一個戰略,我用手機連接一切電器,家里的什么東西都歸我。我們發現小米商店里面出現了電池、插線板、行李箱,那個東西是用手機連起來的?當然不是。小米的戰略早就變,當他做行李箱,做越來越長的產業鏈的時候,打造的新認知已經不是什么手機了,他的認知正在變成一個又便宜又好的品牌。

為什么小米明年會大規模線下開店,把大量的東西用一個認知堆積在一處讓你去買,因為小米通過這些年的努力獲得了一個新的認知的定位,叫“比較便宜,還不錯”,我身邊的白領精英,他們說我又不想挑,我的認知負擔那么大,買一個小米得了,價格很公道,質量也不錯,這是他幾年創業真正奮斗的成果。天那么大,每一個創業者在我們用戶的腦子里,我們都有可能創造出屬于自己的認知。

我們為這個市場還算創造了一個小的典范,就是我們的跨年演講,它其實就是一個認知。他創造的方式就是我向我所有的恩公、恩婆承諾,未來 20 年每到此刻我會站在一個舞臺上報告我一年的心得。我并不是說別人做得沒我的好,只要我占住了這個認知,別人何必還做呢。有尊嚴的創業者會找到自己的認知戰場,這片地方我就占住了,一個兩年的創業公司擁有了一個 20 年價值的品牌,這就是戰略認知的力量。

我們在干什么?是因為跨年演講創造了一個新的認知,很多人會加入、會分享、會改造、會迭代這個認知。我們都會受益無窮,所以未來的創業者其實就是要占領一個認知。在這我要宣布一個新的認知,大家幫一個忙,我和我的創業團隊我們立誓要做中國最好的知識服務商,這個詞我提的,這個認知不好意思,我占了。大家把我無恥的樣子,和背后的字,掏出手機拍個照片發到朋友圈,多年之后當這個認知長成參天大樹,你就拍著胸脯說,當年是我幫羅胖把這桿旗插到這個高地上,謝謝各位。

當我擁有了這個認知之后,我們會在時光的隧道里爬行,跟著這個“孩子”,不負你們的矚望和期待,用我們盡其所能的方式把這個認知,把這個“孩子”養大,謝謝各位!

第五部分:后真相

我們來抓最后一只黑天鵝,有一個詞 1992 年就已經發明了。但是 2016 年 11 月份之后,這個詞的使用率飆升了 200 倍,就是后真相。這是什么意思?并不是指沒有真相,或者是真相的反面是假象,是指真相不再重要。

牛津辭典每年也一個習慣,現在一個詞匯成為關鍵詞,后真相這個詞入選了。這是我們跟大家交流的最后一個話題,后真相時代。

后真相的本來意思是什么?就是指情緒的影響力已經超過了事實本身。有學者認為這是人類歷史上一個特別大的轉向,要知道在過去 1 萬多年的歷史上,不管有什么樣的奇思妙想,胡說八道,最后校準它的是真相、事實。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但是當真相不再重要的時候,這件文明的基礎正在發生動搖。這是 2016 年全人類的那些知識分子猛醒的一件事情。后真相時代人類越來越不關心真相,而只關心立場和態度。我們來舉個例子,我們看看 2016 年發生的那些激烈的爭吵,在這些爭吵后面你會發現有一個道理,大仲馬,說的所謂歷史,所謂事實只不過是掛小說的一顆釘子。

我們看郭德剛和曹云金 2016 年大撕了一場,撕的結果是什么?一地雞毛,各位我們多多少少都參與到這個事件當中。你真的關心真相嗎?你會發現不管你看多少文字,看多少八卦,人像仍然在迷霧當中,你實際上是在兩種立場當中挑一種去站它。哪兩種立場?第一種叫做徒弟不能忘恩負義,第二種叫做強者不能仗勢欺人。你挑了一個立場而已,沒有真相。

馮小剛、王思聰也撕了一場。你會發現你也是挑了一個立場站了而已。對吧,你無非就是在店大不能欺客和名人不能碰磁之間挑了一個,哪有立場。

2016 年學術界也有一場著名的爭論,楊振寧諾貝爾物理學獎的得主和丘成桐圍繞中國應該不應該建大型對撞機吵了一架。楊振寧說當然不能建,那要花 200 億美元,大型對撞機產生的科學結果已經非常稀少了,花那么多錢,中國還是一個發展中國家,不該建,道理對吧。

丘成桐說什么?當然該建,可惜那點錢干什么,只要建了大型對撞機,全世界至少幾千名頂級的科學家會攜家帶口來到中國,圍繞中國的項目進行工作,這是劃時代意義的事,這點錢能算小賬嗎?當然該建。請問你支持誰?

我們過去一般都認為所有的辯論總有一個正確的一方,總有把道理和事實全部講清楚,我們可以選擇支持的一方,但是 2016 年至少我自己越來越覺得我不想支持誰。因為我每站一個立場,實際上我就損失了了解另外一個立場的機會。自己的認知進步和認知迭代就產生了一次慘重的損失。

所以,在越來越激烈的爭論當中,我越來越想勸說自己保持一個超然者的身份。過去我們認為認知源于事實,但是認知現在本身就是一個事實。不是我們從事實中抽取的,就是我們必須和它打交道實體的存在,就是事實。

當各種各樣的想法都有道理,在我們身邊存在的時候,你會發現第五只黑天鵝正在起飛,叫做共同體危機。過去人類是用各種各樣的方式強韌的紐帶形成的共同體,但是在互聯網、移動互聯網,緊接著人工智能時代,我們會發現這些紐帶正在一個一個弱化,甚至是繃斷。建立共同體本質上就是定義什么是我們。

但是,我們這件事情越來越難定義了。只有定義了什么是我們,協作才能展開,財富才能增長,安全感才能建立,個人的尊嚴才能夠獲得。但是,定義我們越來越難了,有時候我們都不知道誰是我們。血緣關系能定義嗎?老爺子好不容易把有血緣關系的人召集起來,兒孫們馬上就掏出手機跳到另外一個世界。地緣是一個紐帶嗎?越來越的農村人去到另外一個城市,從這個城市去到另外一個城市,他都不知道我的老家是哪,我住在朝陽區就是朝陽區群眾嗎?還有下一個紐帶就是階層,階層也在大量的去共同體化。

同樣上班族,坐地鐵的,我們是那樣的相似,甚至我們的出發地和目的地都是一樣,我們這么多人在地鐵,每個人都點亮自己的手機,穿越進另外一個精神構建的世界。你環顧地鐵車廂,你覺得你跟他們是一個共同體嗎?你還不如跟微信群里的人是一個共同體,階層也不能界定。

還有單位,過去是共同體,現在也在解體,頻繁的入職、去職。還有過去專業是共同體,但是現在專業還是共同體嗎?你身邊有沒有發現大量的人,尤其是混得還不錯的人?越來越少大學學的什么專業,這輩子干的就是什么專業,越來越多的牛人他的專業和他現在干的事情沒有一毛錢的關系。再來,認知是共同體嗎?當然不是。

我們同時喜歡玩某一款游戲,或者是同時喜歡某一個明星,但是,這種連接太脆弱了,粉轉黑,粉轉路人分分鐘能夠發生的事情。我經常問一些過不下去的夫妻,我說你們為什么過不下去?經常得到的回答就是“沒得聊”,什么叫做沒得聊,認知不同步,那么強的婚姻紐帶都可以因為認知不同步解體,認知怎么打造共同體?這是我們這一代人天大的難題,共同體迅速的建立,迅速的解體,但是共同體是人類文明的一塊基石。

我們和人類歷史上所有代的人都不一樣,他們生下來就有共同體,你可以叛逆、逃出、重建,但是你命是穩的,我們這代人會被拋入時光和歷史的急流,需要自己建構共同體。

別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今天我們一開場就重新定義了創業者。我在我兩年半的創業時間當中,我深刻的認知到一件事情,就是創業者應該主動擔負起建立共同體的責任。為什么?因為我們和大航海時代的哥倫布是一樣的,我們手上連一中海圖都沒有,就要奔向自己構想的目標,我們都是探險家,都在擴張人類文明全新的版圖,我們都是叢林中迷路的探險者。遇到另外一個同樣的人,不管我們的目標是不是一樣,我們的種族是不是一樣,我們的什么都不一樣,僅僅因為我們在共同探險,我們都應該結成共同體。

所以,這個社會的共同體重新打造,我們這代人重新找到自己的之生命之矛,創業者這個身份。正如我剛才強調的,不管你是不是有公司,只要你試圖通過提升自己的認知,試圖達成更新的協作,試圖干一件全新的事,只要你屬于這樣的人,不管你是不是在打工,還是在當自由職業者,不管你是為公司還是自己,你都是創業者。只要你懷有這樣的目標和行為方式,我們應該結成一個共同體。

我們創業者其實有很多被社會誤解的地方。今天,借 2016 年最后一段時間,我稍微梳理一下。首先,創業者是永遠的犯錯者,我們一生都不可能對一次。為什么?不管你的生意就多好、多大。你都知道,眼下我處理這個創業項目的方式絕對不是最好的方式。

就在今天,就在此刻,就在這個現場,就在深圳,就在這個體育館里面,你說此刻有沒有可能出現一個想法,一年之內做到十億美金的生意?這個機會就在我們現場。只不過我們在座的人傻得沒有辦法知道它而已。這件事情又不是沒在創業史上發生過,不管你多對,永遠有更對,這是創業者的使命。

我和我的合伙人經常在面對一個選擇的時候,我們即使最終做了,而且很滿意。但是我們都互相提醒,一定有更好的做法。一生永遠錯,這種折磨不是創業者怎么能夠理解?

我們創業者是在真空中,沒有人告訴你什么是對的什么是錯的,該往哪里去,我們的傳統教育給我們灌輸了一生應該臣服于什么道理,應該討好什么人,所以這些過去習得的道理在創業生涯當中完全沒有用。你必須孤獨的做一個決定,然后你自己的生命和全副身家對它承擔結果。

創業者是永遠的逃亡者,兩年多年我們糊里糊涂的融了資,變成了必須以上市為目標的一家公司。今天現場有很多我們的投資者,融完資之后我才知道,原來資本市場是這么一個東西。原來我只覺得我們做生意,掙點錢,后來發現不對,資本市場找你要的不是錢,不是生意,甚至不是很大的生意,要的是兩個字“增長”,你的錢必須越掙越多才行,掙很多不行。后來我發現原來他找你要的不是增長,是持續的增長。增長速度還要越來越快,到后來我又發現不對,他要的根本就不是增長速度,要的是你的增長速度超越預期。老天爺,我現在不管有多好,他們都要求我更好。而且比他們想得還要好,這是一個什么日子?

所以我就突然想起來了,偉大的前輩創業家王永慶(音)先生 90 多歲死在了去美國考察項目,獲取超越預期增長的路上。這種痛苦沒有人能夠理解,自己約的,做完它。

凡是不賺錢的企業都說自己在創業。凡是賺錢的企業都在說自己做生意,你發現做生意,做買賣好像不太高大上,為什么?因為我們只有現在沒有未來,創業者不掙錢,理直氣壯,我有未來。這是一種什么樣的感受?

紅舞鞋,這哪是里創業,這分明是一場沒有終點的逃亡,這是創業者的命。還有,我們是永遠的挫敗者,任何其他行業人生高度是用什么標定的?是用人生最得意的時刻標定的,但是我們的創業者是以你的終局決定的。換句話說就是你在死的時候,或者你退休的時候,你的企業是不是上升期決定了你在商業史上的地位。

我們來看一系列的品牌,諾基亞、摩托羅拉、索尼、惠普、雅虎,人們記住的不是這些偉大公司最輝煌的時刻,而是終局時落魄的樣子。商學院的教授心狠著呢,不管以前怎么把你列入教案,你死的時候,叉叉就把你去掉了。我們創業者這個群體結成共同體的意思是什么?不是讓你幫到彼此,沒必要,看見別人死了,吸取別人的教訓,把他埋了就完了,自找的。但是我們必須要有一種能力,感受這種群體當中其他創業者的苦樂和悲歡的能力,這跟別人無關,這是對我們自己好的事情。

但是,在現在的創業者共同體當中我看不到這一點。今年黃太吉的創始人我很熟,是我的朋友,說他在關店。那幾天我在朋友圈當中看到的全是嘲笑和幸災樂禍,充滿了果然不出我所料的口氣。

然后我看到了黃太吉的創始人寫了一篇文章,他問了大家三個問題。第一,黃太吉四年的出現對中國的餐飲業有沒有貢獻,當然多少是有。第二個問題,黃太吉對于餐飲新一代創業者的影響究竟大不大?當然大。

第三個問題,你們真的希望一個沒有黃太吉的世界嗎?反正我不希望,我不愿意喪失這個功能,感受這個共同體其他人悲歡和苦樂的能力,我感受到我自己就多了一條路。

我們是用自己敗掉的尸體堆啊堆,最后堆出海平面,我們把商業價值創造出來的部分投射在大屏幕上哪怕是一個光斑呢,最后堆出海平面,我們是這樣一群人。

再舉個例子,11 月之后,我的朋友圈里面看到大量的人幸災樂禍,我指的不是批評,而是幸災樂禍的,其實這家公司很簡單,就那么點事,融資,搞事,事不夠了去融資,你很難說它是編故事,就是新的物種,沒有什么秘密。那么多人希望他死,我不希望他死,不是秀自己的道德感,我只是在問一個問題。如果我跟他是一個創業者共同體的話,我會怎么做?我覺得我不能喪失一種能力,就是看不到他人為我探的路,感受不到價值創造的驚喜,我不能做這樣的人。如果換了是我,我會對樂視的困境做三個反應。一,我不希望他死,我希望他成。第二我希望稀奇古怪的人成,他們成了之后,這個世界會變得更加多元。第三,如果他們死了,我會站在他們的角度上仔細復盤,是什么樣的誘惑讓他走進了一條死路,他們為什么沒有協調出資源克服這個問題,如果此刻失敗的是我,我有沒有能力挺住?

這是我要問的問題,創業者之間自然會有恩仇,但是如果你承認我們是一個共同體,我們能不能像軍人處理這個問題的方式處理。打仗的時候好好打,對方輸了至少不侮辱對方的尸體。

所以,時間快到了,我特別想放出一張片子,是本場風格最特殊的一張片子。如果我們是一個共同體,我們可以至少做到不黑他們,創業者的命剛才我說的好像特別悲情,其實也不是,創業者也有一個天大的好處,就是我們擁有了命運的刻度條。

羅曼羅蘭說過,有的人二三十歲就死了,他們變成了自己的影子不斷的重復自己。為什么?因為他不知道自己的生命長到多大,但是我們創業者有一個天大的好處,我們擁有一根刻度條,一個作家覺得自己進步了,寫的妙筆生花了,怎么辦?沒有一個標準能評價。但是創業者,我們本質上就在修行自己。

我們的生命永遠了一個外在的刻度條,別看我們爭名逐利,實際上我們的營業額、市值,估值就是我們變得多強大的外在可以看到的數字。這是我們這群人最驕傲的地方,只要他不是一個創業者,沒有走進商業世界,就沒有這根刻度條,這是我們最傲驕的地方。我們可以用一個數字標定自己過去的一年,和未來的一年。

今天我說了很多錯話,但是兩個月以來我真的是窮其所能,也許邏輯不夠嚴謹,但是我試圖認出 2016 年正在起飛的五只黑天鵝,分別是時間戰場,服務升級,智能革命,認知稅和共同體危機。這五件事情是事實,是世界的一部分。但是,還不太為人所注意,爭奪用戶的時間正在成為殘酷的戰場。當你以為世上所有的空間被占滿的時候,所有的市場已經滿的時候,有人正試圖把產品推向服務,把低層服務推向更好服務。

整個世界正在變得像地產業那樣認知更珍貴,不交認知稅,請打認知戰。共同體,這本身是一個危機,但是未來商業空間取決于你能夠擁有多么強韌,堅韌的共同體紐帶,這是我試圖跟各位匯報我過去一年自己的思考所得。

來自: 騰訊科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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