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OS程序員來看看：從業22年獨立開發者退出手游研發的背后
《Avernum 2》插畫
前不久，從業 22 年的獨立開發者 Jeff Vogel 在 iPad 平臺發布了 RPG 手游《Avernum 2》，不過，最近這款游戲被開發者下架了。在接受外媒的采訪時，Jeff 給出的原因是，隨著 iOS 8 的發布，蘋果公司要求開發者的游戲必須支持 64 位芯片，但最近的 iOS 8.3 推出之后，他的這款 iPad 游戲出現了故障，而自己難以解決技術問題，因此不得不下架。至于 Android，Android 還是算了吧...
在另外的一次采訪中，他還介紹了自己的游戲研發從業經驗，不過，隨著年齡的增加，他很難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學習新的編程技術了，如今已經 45 歲的他學習起來會比較久，而且考慮到 ROI 的關系，因此決定暫停 iOS 手游研發。此前，Gamelook 曾發布過一篇有關 Jeff Vogel 的博客，據開發者自己透露，他的每款游戲收入大概在 10-15 萬美元左右，雖然算不上成功，但足夠 Jeff Vogel 一個人過上非常體面的生活了。
在通過對 Jeff Vogel 的采訪和游戲產品了解中 Gamelook 發現，他的游戲大多數是在 PC 平臺，而且歷代游戲的畫面表現力并沒有提升，當然，考慮到孤軍奮戰的關系，我們也很難苛求更多。那么，《Avernum 2》到底遇到了怎樣的麻煩，Jeff Vogel 退出手游研發到底是為了什么？請看 Gamelook 帶來的詳細報道：
事情的起因：上架幾天的手游被下架
2015 年 4 月 15 日，Jeff Vogel 在 iOS 平臺發布了 RPG 手游《Avernum 2》，這款游戲是他在 PC 平臺最成功的游戲之一。不過，隨著 iOS 8.3 的發布，《Avernum 2》在很多設備上出了問題，他發現自己難以解決這些技術障礙，因此決定下架。
在隨后的采訪中，當被問到為什么要下架自己的游戲時，Jeff Vogel 表示，“蘋果的產品迭代太快，蘋果的工程師經常改變硬件和軟件，在我之前重復做游戲的經驗中，任何比較老的（蘋果）設備在經過了幾年之后就難以運行新系統 了。我在蘋果設備上做了 20 多年游戲，但一直感覺 iOS 是最難做的。”
他說，蘋果經常會廢棄過時的代碼，這就迫使開發者們學習并經常修改很多東西。“有時候，這些改變可以帶來更好的設備和軟件。但還有時候，這對于開發者來說是很不友好的，所以現在我選擇放棄 iOS 平臺。”
但蘋果不會在意，因為每天都有 500 款以上的游戲出現。不過他表示，“蘋果有時候是比較仁慈的，尤其是在他們為軟件系統做很大改變的時候，會讓舊代碼可以繼續使用很多年，幫助開發者們跟上新的系統，只不過，我的新游戲《Avernum 2》沒有能夠做到。”
《Avernum 2》手游版截圖
在目前的 iOS 8 版本中，蘋果在程序、觸屏以及重力感應方面做了很大的改變，當時的《Avernum 2》是在 iOS 8.2 系統上測試和運行的，提交游戲的時候一切都很好，并且通過了玩法測試。但發布了幾天之后，iOS 8.3 出現了，這造成了很大的影響，游戲不能正常運行了，而且在不同的設備上崩潰的方式都不一樣。Jeff 表示自己沒辦法解決這個問題，而且，即便是能夠解決，如果以后的 iOS 8.4 或者 8.5 再出現這樣的改變，他不確定是否能夠搞定代碼問題，而蘋果對于新代碼的推廣態度是堅決的。
“所以我需要一個全新的游戲引擎，但這需要很長時間尋找、學習，然后移植，最后再測試發布。但是這款游戲的銷售很可能難以彌補我所投入的時間和 努力，你要知道，每天都有 500 多款游戲出現，這個競爭壓力實在是太大了，所以我決定退出。我相信過去幾年里已經有開發者選擇了退出，只是他們不被注意罷了。”
iPad 手游《Avadon：The Black Fortress HD》截圖
不過，Gamelook 發現，該開發者此前的 iPad 游戲《Avadon: The Black Fortress HD》并沒有下架。在針對這個問題方面，Jeff 表示，他的新游戲是基于 64 位而做的，“因為蘋果規定所有的新游戲都必須支持 64 位芯片，而之前的游戲是 32 位的，這些舊代碼依然可以運行，所以并沒有下架。如果某一天蘋果決定徹底拋棄 32 位的游戲，那就必須下架所有游戲了。如果可以做 32 位游戲的話，我一個小時之內就可以解決了。”
Jeff Vogel 還表示，“在 Windows 平臺，微軟的系統是向下兼容的，我依然可以使用 20 年前寫的 Windows 代碼，所以新游戲只需要很小的改動。但是，我在 20 年前為 Mac 寫的代碼已經在 10 年前就不能用了，在做蘋果產品的時候，你每隔幾年就必須重做很多東西。所以微軟的系統在企業領域具有支配地位，兼容性是最大的原因。”
“不過，在 Mac 平臺，蘋果不會像在 iOS 平臺一樣快速的迭代，因為很多企業也使用 Mac 電腦，而大企業都非常難以接受不確定性。所以我在未來很長時間里還會做 Mac 游戲。而且，我更喜歡在 Mac 平臺做游戲，這只是個人偏好，并不涉及哪個平臺好的因素。”
在被問到 Android 平臺的時候，Jeff Vogel 說，“Android 還是算了，世界上有上百萬種不同類型的設備，你做一個游戲可能在大多數機型上都會崩潰，這么大的代碼量和支持工作讓人難以接受。我需要強調的是，我只是一 個人在做游戲，我也足夠敏銳，可以記住很多東西。然而，我的能力有限，我也希望做 Linux 或者安卓游戲，只是我沒那么多的時間。”
45 歲的獨立開發者：大學未畢業就已小有成就
如今，已經 45 多歲的 Jeff Vogel 依然還在做獨立開發者，即便是在其他邀約或者資金的時候，他依然選擇了獨立研發。不過，他可能是這個行業最有趣的人之一：Jeff 出生于 1970 年，很小的時候就對游戲感興趣。不過他的大學專業是應用數學，而他覺得這個專業太枯燥，而自己更喜歡做游戲。他的第一款游戲《Exile: Escape from the Pit》就是大學還沒有畢業的時候完成的。
“在考了資格證之后，我精疲力盡，決定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情，也就是一直都喜歡的游戲開發。當時的游戲是分享版，你可以免費，也可以付費。在看到有人付費之后，讓我覺得很驚喜，隨著這款游戲得到了不錯的銷量，我立即就決定退學從事游戲研發。”
之前 Gamelook 曾經介紹過，Jeff Vogel 每年都會推出一款 RPG 游戲，這也是他 20 多年來的愛好。“RPG 游戲的樂趣、成就感、故事劇情都是最吸引我的。所有的 RPG 游戲都很荒唐，然而在故事講述方面，它們的表現力最好。很多 RPG 游戲中，一開始你都只是個弱小角色，然后不斷變得強大，正是這種成長的感覺、能量的積累，吸引了一大批的 RPG 愛好者。”
在此前的采訪中，Jeff 表示，自己每年都學會新技能或者新東西，“可能不會直觀的表現出來，因為一些是代碼方面的東西，還有些是業務方面的，但更多的是寫作水平方面的，我覺得自己現在寫故事比之前好很多。”
在談到游戲策劃的時候，Jeff Vogel 表示，自己并不喜歡現代的游戲策劃理念，因為它拒絕很多荒唐的東西。“比如我初期的游戲里，有一個技能是 Create Quickfire，可以滅掉地牢里所有的敵人，你只需要走出來一會兒，這個技能就會向里面釋放火焰，然后再進去敵人就全死了。這很荒唐，但玩家們很喜 歡。而現在任何一個好的游戲策劃都不會讓這樣的技能出現在游戲里。”
“在《Avernum 2》里，有一種水晶可以復制怪獸，在后來的戰斗中為你所用，我在新游戲里也保留了這個玩法，你可以在很難的地牢里復制強大的怪獸，然后換個地牢使用，可以 讓角色變得很強大。雖然這看起來很荒唐，但我依然還會做。現在來看很多人都希望把游戲做到平衡，但我不喜歡。因為有時候荒唐的設計可以成就經典，比如《我 的世界》里的 Creeper。”
不過，Jeff Vogel 也表示，隨著年齡的增長，自己不像 20 多年前那么精力充沛了，每一年腦子都會不如之前那么好使，而且，他已經有了家庭和孩子。“現在沒有人會要我的，因為做技術工作 40 多歲之后會變的很難，我現在做的大多數是重寫之前的游戲，而且（在 PC 平臺）有人買賬。做游戲真的很難而且非常的耗費精力。”
問題的癥結：PC 時代的模式已經難以適應手游時代的激烈競爭
Gamelook 發現，Jeff Vogel 所有的游戲幾乎在畫面上都沒有太大改動，而且是一直在重復使用此前游戲的代碼和資源。只不過，在如今的手游平臺，每一天都會游戲 500 款以上的游戲出現，再加上 Jeff Vogel 的游戲都是售價 9.99 美元的單機游戲，這在手游平臺的受眾群是非常小的。
在談到最初進入 iOS 平臺的時候，Jeff 表示，“我覺得 iPad 非常酷，整潔而且強大，現在還是這么認為，而且手游市場也比較大，但是現在我發現自己在這個領域很難競爭下去了，因為這個平臺最賺錢的都是免費游戲和簡單 的解謎游戲，移動平臺上最受歡迎的游戲都不是我所擅長的。”
不過，他表示，這并不代表自己再也不會做 iOS 游戲。“坦白的說，如果有一天，我想要學習新代碼并且做一些技術方面的改變的時候，我可能會再學 iOS 引擎，看是否能夠行得通，如果可以，那么我會持續做好幾年，所以，如果未來感興趣的話，我還會回到 iOS 平臺。但近期內可能不會了，因為我忙著做《Avadon 3：The Warborn》。”
Jeff Vogel 說，“宣布不做 iPad 游戲對于手游行業來說，可能不算什么，畢竟很少有人認識我。但對我來說，這稍微有些傷感，因為我非常熱愛 iOS 研發，退出這個平臺作為開發者來說，讓我覺得有些尷尬。但是，我只是覺得太難做了。可能有人會說，這個傻X，Loser，做游戲比我還菜。當然，我可能的 確比很多人差，我最擅長的是游戲策劃，不是程序，我學了編程只是為了做一個框架，然后就可以做下一款新的游戲。”
“這是一個小作坊式的個人團隊，如果我有資金招聘 iOS 程序員，那根本就不是問題了。但是，不得不說的是，當你想要做的事情成本太大，而且收益相對較低的時候，這個選擇就是很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