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谷歌想要的人才:智商高不見得總是好員工
摘自《誰是谷歌想要的人才?》
湛廬文化出品
谷歌每年會接到 100 萬份求職申請。據估計,130 個申請人里只有 1 人能成功。相比之下,申請就讀哈佛大學的學生,每 14 個人里就有 1 人成功。和進哈佛大學一樣,谷歌員工必須越過若干艱難的障礙。谷歌山景城總部是幸運員工的聚寶盆。這里有 11 家美味的餐廳提供當地種植的有機食物,而且免費;隨處可見攀巖墻、游泳池。谷歌員工有免投幣的洗衣機,可免費注射流感疫苗,上免費的外語課,員工購買混合動力汽車可得到 5000 美元的補貼。
想象力比知識更重要
然而,典型的谷歌“福利”可不是生魚片或按摩,是“20% 項目”。谷歌的工程師們可以每周花一天時間來干自己選擇的項目。這可是夢幻般的賭博。你無法想象寶潔公司會讓員工每周拿一天時間來“夢想”新款洗發水。而在谷歌,這事兒就行得通。據報道,谷歌有半數以上的收入來自“20% 項目”孵化的點子,其中包括谷歌郵箱、谷歌地圖、谷歌新聞、谷歌星空和谷歌語音。
如何衡量一個人的發明創造天賦呢?幾十年來,商學院一直在追問這個問題。很顯然,很多聰明人就是沒有這種額外的“靈光”,或者隨你怎么稱呼它。
這個問題是由尼古拉· 果戈理(Nikolay Gogol)提出來的。果戈理在小說《外套》(The Overcoat )中評論說:“有些裁縫只會塞塞襯里,修修補補,而有些裁縫卻能做出新東西——他們之間隔著一條深淵。”谷歌投入了 20% 的工程勞務成本,來區分誰是稱職的軟件裁縫匠,誰是能創造出殺手級應用的軟件天才。
對于刁鉆古怪的面試題,潛在的答案有很多,不應該急著確定第一個看起來“還不錯”的念頭。要琢磨出一流的答案,需要仔細聆聽問題的措辭。愛因斯坦曾說:“想象力比知識更重要。”
創造力才是真正重要的
創造力演變成一個人力資源概念,是冷戰時代太空競賽的遺留產物。1957 年,蘇聯發射了第一顆軌道衛星,驚醒了自滿的美國人。美國在科技世界的領先成了過去式。社論家們擔心,美國會在技術創新上落后。于是,學校改革課程,強調科學和創造性思維。雇主們認定自己也需要跳上創造力的大馬車。他們開始打聽,怎樣才能識別出未來的發明家、企業家和領導者。
如果推銷的說法靠得住,雇主的任務應該很簡單:聘用智商得分最高的合格求職者就行了。現實情況是,智商測試在招聘上幾乎沒有明顯的價值。當然,這并不是說智力不重要,但工作和教育經歷傳達了更多的同類信息。
智商高的人不見得總是好員工。一些人是聰明的懶蟲,什么也做不了。
智力和成功之間的脫節,變成了智商心理學家們的尷尬之處。到 20 世紀中葉,他們想出了一些辦法,把這顆酸檸檬變成了好喝的檸檬水。托馬斯· 愛迪生的一位助手,康奈爾大學訓練有素的工程師路易斯· 利昂· 瑟斯通(Louis Leon Thurstone),因為著迷于探索智力和成功的奧妙,改行成了心理學家。與早期支持智商測試的其他人不同,瑟斯通認為,“智力”不是單純的一種東西,而是多種不同技能的綜合體,如文字表達的流暢度、空間感和推理等。他說,這些技能彼此之間并沒有太大的關聯。你可以擅長一件事,但其他事卻做得蹩腳透頂。
曾在軍隊做過心理學家,后來在南加州大學尋到差事的J.P. 吉爾福特(J. P. Guilford)把瑟斯通的主張推到了極致。他把智力分為 180 多種不同因素。原則上,所有因素都可以衡量(如果有誰的耐心足夠好的話)。
“創造力”行業里的一個關鍵人物是埃利斯· 保羅· 托蘭斯(Ellis Paul Torrance)。他認為,創造力不僅有別于智力,而且還是真正重要的東西。在 20 世紀 60 年代智商測試達到頂峰時就做出策略性轉移,是一個極其精明的事業舉動。企業就職智商測試不僅找不到有力的證據證明其效果,而且,在民權運動的沖擊下,美國企業首次出現了多元化意識。從統計層面上很容易看出,智商測試對少數族裔有偏見。由此,雇主放棄了智商測試,以及其他各種標準化的人格測試。
我們大都知道“智力”(intelligence)的意思。它是準確推理、把握周圍世界微妙之處的能力。如果動力十足,聰明的人學東西會更快,在學校或企業里干得更好。而“創造力”則是一個更靈活的詞匯。勵志演說家總會舉出達· 芬奇、史蒂夫· 喬布斯、莎士比亞、亨利· 福特、奧普拉· 溫弗瑞等人的名字,說他們是創意十足的榜樣。具有“創造力”的企業,往往被等同于“成功”的企業。然而,許多了不起的成功故事都向這種簡單的認識發起了挑戰。
谷歌的最初設想來自夢里。一天晚上,拉里· 佩奇醒過來,冒出了一個概念:“如果我們能夠下載整個網絡,并將鏈接保存下來,那會怎么樣呢……我趕緊抓起一支筆,開始寫起來。”佩奇和其他所有沒能創辦一家改變世界的企業的博士都有哪些區別?僅僅在于他做了一個幸運的夢嗎?還是別的什么?
創意無非是常識而已
計算機博士和你媽媽比起來,你認為誰的智商更高呢?谷歌做過面試工作的工程師保羅· 季馬(Paul Tyma )決心一探究竟,他的一道面試謎題是這樣的:假設有人給了你 100 萬份記錄表,每張表上都記錄著一個大學生的信息。要按年齡對其排序,你會怎么做呢?
季馬向自己的母親提出了這個問題,她對計算機學是一無所知的。然而,季馬太太的回答比季馬面試過的許多高學歷求職者都更有效率。
這怎么可能呢?季馬媽媽回答說,她會分堆。看看第一張紙上記錄的年齡。如果是 21 歲,就把它放進“21 歲”的堆里。如果下一張紙上寫著 19 歲,就把它放在“19 歲”的那一堆里。依此類推。每張紙只需看一次,等完成之后,把各堆按年齡順序收集起來。大功告成!
這個過程比許多谷歌求職者提出的“快速排序”算法快 20 倍左右。聽了季馬媽媽的解法,好些求職者都抓狂了。“快速排序”保證最快!教科書上確實這么說的!
他們忘記了教科書上還印著小字呢!快速排序以比較為基礎:這個數字比那個數字更大嗎?但要排序,并不一定需要比較。這里,就不需要這么做,因為記錄有很多很多份,而大學生的年齡卻只有寥寥幾種。快速排序像瑞士軍刀,功能多樣;但對這份特殊任務,媽媽的“分堆”法要好得多。
創意的一個神秘之處在于,革命性概念往往出自圈外人的非專業視角。計算機專業的學生太習慣于思考大功率算法,動不動就把它們使喚出來。季馬太太卻沒有這種精神包袱,靠直覺給出了更好的解決辦法。有時候,“創意”無非是常識而已。
懷著對微軟人的歉意,我還是想用另一個拿微軟開玩笑的故事作為結束,因為它很好地提出了論點,一個不只適用于微軟,也適用于各行各業的論點。
一架直升機盤旋在西雅圖上空,突然出現故障,所有的電子導航和通信設備都不能用了。云層太厚,飛行員無法判斷自己置身何處。終于,他看見一座高大的建筑物,就朝它飛過去,盤旋著,亮出一張手寫的牌子,上面寫著幾個大字:“我在哪里?”高樓里的人迅速對飛機做了回應,也寫了一張大字招牌:“你在直升機里。”飛行員微微一笑,看了看地圖,確定了飛到西雅圖塔科瑪機場的路線,安全著陸。降落之后,副手問飛行員是怎么做到的。飛行員回答說:“我知道那兒必定是微軟的大樓,因為他們給了我一個技術上正確卻完全沒用的答案。”
創意的一個神秘之處在于,革命性概念往往出自圈外人的非專業視角。“創意”無非是常識而已。